洋酒原本就後勁大,趙大強不知不覺間醉成了一灘泥,就那樣歪在沙發上沉沉睡去了。
渾渾噩噩一夜過去,第二天早上,趙大強醒過來後,依舊是頭疼難忍,跟上次喝醉後一摸一樣的反應,但上次是因為覺得自己受了寧菊花的愚弄跟朱長山的圈套,明白了也就釋然了,但這次卻是後院起火,這火還一燒起來就帶著毀天滅地般的瘋狂,幾乎把他賴以生存的生活盡數焚毀了,怎麼不讓他痛徹心扉呢?
他下意識的摸過手機看時,卻看到上麵隻有一則另一個陌生手機號碼發來的短信:“趙書記,眼見為實了吧?鄭書記跟佟書記的曖昧在河陽已經人盡皆知,唯一不知情的恐怕就是你這個老公了吧?不過你也別太難過,鄭書記一個女人到了河陽,若非佟書記鼎力相助,怎麼能夠跟鄒市長抗衡?所以,能忍就忍了吧,畢竟,有個市委書記老婆也是一種榮耀,帽子綠一點別人又不知道!哈哈哈!”
看著這則比昨晚那則更惡毒的短信,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夜的洋酒還在麻醉著趙大強的頭腦,讓他的思維停滯著,很奇怪的,趙大強反倒沒有了昨晚那種錐心刺骨般的難過。他一遍遍下意識的讀著這些肮髒的話語,每讀一遍,就有一種不同的感覺。
傻愣愣的不知道過了多久,趙大強更不知道自己從何時起已經淚眼朦朧了,他不再看手機了,疲憊的閉上眼,從自己跟鄭紅雪開始,到後來終於結合的一幕幕在腦子裏過著電影,當他把片段進行到粉碎的玉鐲時,突然間腦子一個激靈,想到玉鐲事件就是上了林茂人的大當,冤枉了無意間帶錯首飾的妻子,甚至連妻子戴錯那隻玉鐲,都跟他在妒火中燒下塞進了自己買給妻子的那套首飾盒裏有直接關係,差點釀成大禍,難道現在再因為兩則不知道是誰、但可以肯定是妻子對手發來的短信,就重蹈覆轍嗎?
細想想結婚這些年來,妻子對他可謂是一心一意,反倒是他自己總是花花草草不斷,上次在京招惹上黎姿,還導致妻子吐血住院,難道麵對妻子的隱私,尚未印證真偽就下定論嗎?
趙大強一開始被妒火衝昏了頭腦,越是想越是對妻子出軌這件事深信不疑,此刻想到往事,又想到妻子的一言一行,反而覺得這件事沒有這麼簡單,特別是那兩則古怪的短信,讓他越發覺得那個人的居心可誅,聯想到妻子去河陽後的複雜局勢,他更不敢輕信了。
漸漸的,他居然萌生了一種極度恐懼的情緒,並且意識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情---這是個陰謀,是個針對妻子展開的陰謀,而他上當了,豬頭的幫助妻子的對手完成了這個陰謀!
咬咬牙,趙大強逼自己脫離丈夫這個身份,單純的以已經逐漸熟悉推斷查案的政法委書記角色重新分析這件事,很快,就發現這個看似板上釘釘般明確的“出軌案件”存在很多的不正常現象。
首先,引起他猜疑的第一個環節是妻子電話打不通,以鄭紅雪的粗疏個性,如果是以市委書記的身份帶手下出來辦理隱秘公務,這麼熱的天氣,她穿的衣服原本就單薄,哪裏有口袋可以裝手機?很通常的做法就是把公務、私密手機都裝在手提包裏讓手下拎著,這一點,曾長時間擔任妻子秘書的趙大強最有體會。
當年,他有一次為了跟鄭紅雪多癡纏一會兒,不讓她接時任市委書記的林茂人的電話,就在丹桂園趁她睡著偷偷的把她兩個手機都關閉,鄭紅雪醒來後還警告過他。
“哎呀!是啊,萬一是她的手下把她手機偷偷關閉了,她那個馬大哈性子,怎麼會發現?”趙大強驚叫道。
有了第一個不正常的推論,接下來趙大強的頭腦轉動的就更快了,更多的不正常連續出現---
第二個疑點,也是讓趙大強最感到不能接受的,那就是從付奕博哪裏得知鄭紅雪昨夜已經到了省城卻不回家,此刻仔細回想起來,鄭紅雪昨天接他打電話的口吻十分急促,好似有很重要的事情一樣,隻是告訴他她有要緊的工作不能回家,根本沒說她是在河陽還是在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