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可麻煩了,幾個司機走下車,互相指責,最後確定罪魁禍首就是趙大強,他應該負責賠償所有車輛的損失。再心急如焚,此刻也隻能先處理交通事故了。趙大強報了保險保險公司的車過來拖的拖,拉的拉,又是拍照又是定損,弄得他煩不勝煩,索性打電話叫來了叔叔家的弟弟,丟給他兩萬塊錢讓他等著處理,他站在路邊攔截出租車要去省城。
雪這麼大,就算是出租車司機想賺他高額車費的錢,誰也不敢拿命開玩笑,高速封閉,省道最起碼要走四五個小時,路滑成這樣,誰敢保證不出事?所以他渾身都變成雪人了,也沒有一輛車願意去。
已經近午夜了,趙大強終於失去了希望,渾身麻木頭暈惡心,他黯然的在已經腳脖深的雪地裏一腳淺一腳深的步行回了家,進門就踢掉已經濕透的鞋子,胡亂脫了外衣就倒在沙發上了迷糊過去了。
耽驚受怕兩天了加上凍了半夜,渾身的衣服也都是濕透的,趙大強迷糊在沙發上不久,就覺得渾身發抖腦袋疼得厲害,他掙紮著睜開眼,覺得頭要劈開般疼痛,喉嚨裏火燒般幹渴,想喝口水卻發現渾身火炭般熱,根本挪不動身子。
可憐趙大強一個人在沙發上動也不能動的發熱到天亮,渾身的濕衣服都被體溫給蒸幹了。一直在說胡話,不停地哀求鄭紅雪別離開他,還咬牙切齒的咒罵黎姿是個該下地獄的惡魔。期間也清醒過幾次,迷糊著哭泣著給鄭紅雪打電話,又一次好似對方接聽了,可是他卻嘶啞著說不出話來,神誌不清的語無倫次的哽咽哭泣著,後來居然電話也不知道掛沒掛就又失去知覺了。還有一次是打給靈煙母親了,也是哭的那叫一個可憐,但靈煙急急詢問的時候他卻又睡過去了。
一直到上午,吳鴻打電話請示趙大強回來沒?縣裏有急事需要他處理,趙大強才在迷糊中接聽了,告訴吳鴻他病了很厲害,讓吳鴻趕緊趕到市裏照顧他。
雖然雪大路滑,畢竟雲都距離鳳泉不遠,吳鴻趕緊讓徐師傅送他一起來了雲都,好容易把門敲開,就看到趙書記臉色發紅,渾身發燒,給他們開個門就喘息不已。兩個下屬嚇了一跳,趕緊把趙書記送到了市第一人民醫院,醫生診斷為感冒引發了肺炎,讓他辦理了住院手續,當即就掛上了吊瓶。
趙大強高燒的迷迷糊糊,期間靈煙曾經打過來幾次電話,最終還是吳鴻看到他手機上不停出現的顯示為“媽媽”的那個電話號碼,心想老太太擔憂兒子再聯係不上,著急上火不舒服豈不是雪上加霜嗎?就奓著膽子私自接聽了。
當聽到是一個柔美年輕的聲音時,吳鴻很迷惘的說道:“您好伯母,我是趙書記的秘書小吳,趙書記昨晚高燒昏迷,現在正在是第一人民醫院住院,醫生說是感冒引發肺炎需要住院,情況雖然不好卻也沒什麼危險,您別擔心,我們縣裏會照顧好趙書記的。”
那邊那個柔柔的聲音著急的囑咐了他很多需要如何照看病人,又說她要照看也不舒服的鄭紅雪,不能分身過來探望趙大強,讓他照顧好他們書記,吳鴻趕緊保證照顧好,那邊才掛了。
液體輸完之後,趙大強就醒過來了,他吃了一碗吳鴻端來的米粥,覺得好多了。但在吳鴻的眼中,趙書記的狀態真的很差很差,平常炯炯有神的雙眼一片茫然跟淒迷,高燒的潮紅剛退,臉色就青黃青黃的泛著不健康的色澤。最要命的是他的精神狀態,居然跟遭到了莫大的打擊一般愣愣怔怔的,時不時的會打冷戰。
吳鴻自然不知道,從時不時昏迷開始,趙大強就一直被可怕的夢靨左右著,他不停地夢到血淋淋的場麵。一會兒是黎姿變成了一條可怕的、水桶粗細的巨蛇,隻有一顆腦袋還是黎姿的,猙獰的吐著長長地芯子撲向了鄭紅雪,一口就把鄭紅雪吞進了血盆大口裏,一段段的蠕動著身子,鄭紅雪就一段段的消失在那個巨蛇口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