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博文突然間大笑起來:“哈哈哈,遠航啊,我說你今天堂堂一個市委書記,不惜屈尊變成黏黏膠粘住賀鵬飛急著見我,又一看到我就巧言令色,又是道歉又是愧疚的。鬧了半天你是處理完趙大強之後,又聽到了桐縣的農村發展新路子被省裏重視了,生怕趙大強慪氣不回去,那個項目別人弄不出名堂來你沒法給省裏交差,所以就來跟我唱苦肉計打擂台,試圖把我拉下水,到時候還得我替你壓著趙大強的腦袋給你當牛使對吧?哈哈哈,你還真以為你老師我老了啊?”
“呃……老師,您怎麼能……我不是,我沒有……我隻是……”黎遠航的臉登時更加漲紅了,吱吱唔唔的半天也沒有辯解清楚。
“行了吧遠航,按理說在咱們這個圈子,看透不說透還是好朋友,我就算是明白你的意思也應該裝裝糊塗,給你這個麵子,也順便給趙大強一個退路才能皆大歡喜對嗎?可是我為什麼犯這個大忌諱拆穿你呢?
那是因為,你在我眼裏跟普通的幹部不一樣。你為什麼叫我老師而不叫我盧書記呢?我又為什麼叫你遠航而不叫你黎書記呢?這就是你跟普通幹部的差別,差別就在於我是把你當學生,當朋友,更加當成自己人了。正因為此,我不能縱容你的自作聰明,我要讓你明白怎麼樣對我,怎麼樣對趙大強才符合你一個市委書記也罷,學生、上司也罷的真正身份!”盧博文不笑了,很是嚴厲的說道。
黎遠航額頭上汗珠涔涔而落,也不知道該點頭還是該解釋,但最後還是很聰明的選擇了沉默,滿臉尷尬的低著頭不說話了。
“按理說我雖然因為在省會市當市委書記占了一個省委常委,其實咱們兩個幹的還不是一樣性質的工作?對待下屬的錯誤應該如何處理我每天都在幹,你打量給我打幾個馬虎眼就能蒙混過去了嗎?就你黎遠航的秉性,是一個即將走的郝遠方威脅幾句,就能左右你的意願的嗎?
就算你顧忌到他有可能有的背景,你就那麼好欺負好左右嗎?好吧,就算拋開你們雲都市內部的矛盾單單就事論事,你憑良心說趙大強這次被你們處理了,他是窩囊還是冤枉?你們處理他,不就是因為大雪壓塌了草房子,幾個孩子受傷了卻有人說他弄虛作假隱瞞真相了嗎?就憑趙大強的小聰明,真想要隱瞞事故輕重能被你派去的調查組拿到真憑實據?你未免太高看你的那些手下了吧?哈哈哈!
遠航,你別嫌我把話說重了,俗話說響鼓才用重錘敲嘛,如果不是不願意你走彎路,我又何必做這個惡人呢?好聽話我好像比你更擅長吧?你如果願意聽我可以把你哄的開開心心的,但關鍵是那些好聽話沒任何意義的。可你如果真想讓我替你分析分析,就不能怕我說話重,你選擇什麼?”盧博文接著毫不留情麵的把黎遠航的私心都給一一揭開了。
黎遠航趕緊說道:“老師,您都說了當我是自己人的,那還不趕緊替學生指一條明路啊?我現在在基層都成了消息閉塞的土老帽了,真的是容易被人蒙蔽犯糊塗啊!”
盧博文慢條斯理的又給兩人都斟上茶,喝了才接著說道:“遠航,既然咱們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我就不保留你的麵子了,因為隻有我一個人在這裏,你那個麵子保住不保住也沒人知道。首先,我簡單分析一下你為什麼會因為這麼小一件事情就拿掉了趙大強吧?其實你這很明顯是殺雞給猴看,這樣做是給鄭紅雪一個下馬威的對吧?
你可能也推測到了,郝遠方走了,鄭紅雪很可能接任雲都市長跟你搭檔。你當然是更了解她雖然是個女人,可是性格之強勢、工作之潑辣絲毫不讓須眉,再加上你自忖背景可能稍遜與她,日後你們一旦搭檔,很可能就會被她掣肘,所以就聽信了郝遠方的建議,把趙大強的錯誤製造成一根羈絆鄭紅雪的繩子拴在她脖子上,日後她如果過分了就緊一緊繩子讓她有所顧忌。哈哈哈!雖然我比喻的不好聽,但大致就是這麼個意思吧?”
黎遠航就算是臉皮再厚,盧博文說到這個程度他也招架不住了,臉紅脖子粗的想要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