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縣裏的同誌們看到的趙縣長,呃,仰或是趙代理書記,每天都在忙的昏天黑地,他的縣長辦公室成了全桐縣縣委、縣政府兩棟大樓最熱鬧的地方。為了盡快找到他達到目的,每天一大早,甚至還沒有到上班時間,那些科局級幹部們和鄉鎮領導就開始在走廊裏排隊,往往等趙大強風塵仆仆從市裏趕回來的時候,走廊裏的隊伍都能從他辦公室門口排到樓梯口了。
一兼兩職主持工作的趙縣長並沒有如同某些得到權柄便吃了蜜蜂屎一般輕狂的人那般得瑟,卻也並沒有那種雖然心裏得意但卻滿臉的不情願好似自己是天底下第一受苦受累的人一般做作。他依舊跟以往他單單做縣長時一摸一樣的態度,看到這些排隊找他或者處理黨務或者處理政務的幹部們,也都是不卑不亢的點頭打個招呼,回到屋裏依舊是有條不紊的坐下,能處理多少就是多少,不能處理的也不故作勤政的通宵達旦,該走的時候一分鍾都不通融,這也就無形中形成了屬於他個人的某種威嚴。
由此一來,趙大強那種不怒自威的官威居然就在這種自自然然之中牢固的刻在了桐縣所有幹部的腦海裏了。人家趙縣長雖然不像劉天地縣長那樣動輒罵娘,拍桌子震椅子的以“粗豪”製人。更不是如同郭書記一般陰沉沉的木著臉,喜怒不形於色,誰也不知道到底領導在想些什麼。趙縣長完全是自如的、自然的在做他自己一般做著縣委書記跟縣長的職務,越是自然,反倒越是顯出了人家那種大氣跟高段,就如同真正高段的書法家寫字向來不講究什麼柳體顏體,僅僅是行雲流水般一揮而就,卻偏生就自成一家,給人以完美的印象一般,其為官之道也就高下立分了。
其實,趙大強平靜的外表之下,這段時間卻時刻壓抑著一顆狂喜的心,用一句話來形容他的勞累最為合適,那就是---累,並快樂者。
在全雲都人眼裏顯得撲朔迷離的局勢其實如同一盤棋局,正在被雲都甚至省城高手參與下精彩的博弈著。因為有也是操盤手之一的鄭紅雪市長在局中,所以這盤棋局足以可以清晰可見的整盤浮現在趙大強縣長的腦海裏。雖然高手落子之後局勢常有變化,但總的變化還是對他有著超乎尋常的好處的,這怎不讓他暗暗開心呢?
二十三的早上,天就陰的厲害,白毛風刮得嗖嗖的,雖然都已經七點鍾了,但天卻依舊黑沉沉的沒有大亮,但雲都市一街兩行的,都時不時響起“咚咚咚”的砧板響了,顯然是勤快又性急的人家已經開始剁餃子餡包餃子了,這麼冷的天,如果不吃餃子的話,老輩傳下來說可是要凍掉耳朵的啊。
趙大強卻就在這個時候踏出了家門,一出樓洞,一股寒風就撲麵而來,讓他激靈靈打了個寒噤,脖子裏的縫隙開始往身體裏灌冷氣,他趕緊拉起來羽絨服的帽子把腦袋包了起來,加快腳步衝自己的車走去。
喬麗麗跟小高最近也跟著他忙得夠嗆,隻要是能蒙混過關的會議,有時候麗麗就替趙大強去開。另外這幾天每天晚上還都需要去市裏頭頭腦腦家裏坐坐,趙大強一個人自然忙不過來,自然是三個人要麼都在雲都,要麼都在桐縣了。
一上車,麗麗就說到:“趙縣長,政協那個會議我已經按您的吩咐跟負責人請假了,讓王副縣長替您去參加,咱們縣裏今天有兩撥檢查需要咱們回去迎檢,第一波應該在十點鍾,那您看咱們是現在就回縣裏還是?”
趙大強舒了口氣說道:“那就回縣裏吧,麗麗,我告訴你,下午三點鍾我就要回省城一趟,明天中午才能繼續工作,我不管你怎麼安排,反正這段時間你給我擠出來。”
喬麗麗驚叫道:“趙縣長,不帶這樣的!您明知道下午三點鍾是市財政局的例行抽檢,您不在誰去迎檢啊?還有,晚上咱們還安排了來雲都看三個領導的,都跟人家秘書約好了時間的怎麼能改?更別提明天上午市裏有一個春節安全生產工作會,市委辦三令五申一定要黨委一把手參加的,您讓我再變一個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