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長山已經呆掉了!這一幕在十五年前是經常會出現的,這妮子總是惹了禍之後不敢回家,偷偷跑到他營房裏找他善後,這一幕太過印象深刻,居然讓他瞬間失去了多年修煉出來的沉著冷靜,腦子也瞬間失卻了十五年的記憶,時光好似瞬間返回了十五年前---那個妮子並沒有逃走,而是穿著他買的新衣服又去學校闖禍了,而他這個從她出生就疼她如命的大哥哥也罷,守護神也罷,必須再次出麵替她掃平麻煩了。
“紅豔?你又幹嘛了?是不是人家裙子比你的漂亮你看不慣了?”他慢慢的站了起來,不知不覺中已經恢複了黃向陽的身份,那臉上也瞬間掛滿了責備中帶著寵溺的表情一步步走近鄭紅雪,一伸手就捏住了她的小鼻子,輕輕的擰了擰。
“哼,誰讓她說我的褲子不好看的?我剪了她的裙子,省的她顯擺!”鄭紅雪徹底從門外跳了進來,神氣十足的仰著臉,一副被寵壞的摸樣。
鄭紅雪的樣子無疑更加讓被時光倒流的震撼擊中了的朱長山迷惑不已了,他很有些茫然的坐倒在椅子上,看著這個可愛又可恨的丫頭跳到了窗戶邊上,不管冬天的寒冷打開了窗戶,然後就發生了趙大強看到的那一幕了……
趙大強的心裏不知道什麼滋味,雖然他早就懷疑朱長山把他當成兄弟是想利用他,但現在明明白白聽到了這一切,更加對他曾經重視到無線高度的“兄弟之情”產生了一種滑稽感,什麼“一個頭磕下去可以兩肋插刀?”什麼“妻子如衣服,兄弟如手足?”說白了還不是互相利用?如果他不是鄭紅雪的秘書,像朱長山那樣的人物,怎麼能折節下士,把他一個小人物當成新兄弟的呢?
他看著屋裏的兩個人又哭又笑的重逢場麵,心裏又酸又澀很不是滋味,但是這種情形還能怎麼樣?埋怨朱長山對他的利用嗎?還是埋怨鄭紅雪早就發現了不對頭卻不對他講?無疑這兩個選擇都是十分愚蠢的!因為朱長山那麼神通廣大的一個人物,除非他能下定決心跟朱長山一刀兩斷,否則的話還不是利用了便利用了?說破了除了產生隔閡,還能有什麼用處呢?埋怨鄭紅雪就更不理智了,原本人家就是你的上司、老板、主子,有什麼隱私還需要告訴你一個秘書知道嗎?就算人家跟你私人交情也不錯,這是多關係重大的隱情啊,怎麼會毫無保留的告訴你呢?
所以,趙大強很快就苦笑著說道:“朱局,嘿嘿,看來我才是最傻最傻的一個人了!居然先被你利用接近了鄭市長,然後又被你利用認識了郭曉鵬,最後更豬頭的幫你帶來了馬慧敏主任,讓你的計劃越來越接近完美啊!如果不是你今天自己說破了,還不知道我會因為對你的無條件信任再做出多少傻事來呢!”
鄭紅雪瞪了他一眼說道:“是啊,虧你還從一開始就把他吹得神乎其神的,簡直都成了教父一類的人物了,卻原來被人家利用了還替人家做宣傳,真是傻到家了!”
朱長山拍了拍趙大強的肩膀說道:“小趙,別難受,其實你也別埋怨大哥利用你,你反過來想想,如果我不喜歡你的話怎麼會把你當兄弟呢?你們教委當時我要是想利用,方永泰之流的多少能利用的人啊?為什麼要把你帶進我的圈子裏呢?你進來之後也沒有白進來吧?現在你跟德子搞的生意如果沒有我在局裏幫你們罩著,恐怕也不能沒人查你們吧?”
趙大強的臉猛地紅了,因為他一直認為自己跟王德的生意朱長山是不知道的,現在被點破了才趕緊說道:“呃……大哥,其實我跟德哥早就想告訴您來著,隻是德哥怕……”
“怕我不讓你們弄對不對?哼!其實你想想,哪一個礦上辦理下井工人手續,不需要我這裏簽字蓋章啊?就你們那些小把戲能瞞得過我?隻是我不願意搭理你們罷了!”朱長山一曬說道。
鄭紅雪聽他們倆說起了什麼生意,也從感情中掙脫了出來,很詫異地問道:“什麼生意?小趙居然還會做生意?賺錢嗎?”
“哦,是我還在教委的時候不是跟馬主任合不來嗎?工作不順心就跟一個朋友搞了個培訓班,生意倒也不錯,嘻嘻。”趙大強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
朱長山說道:“他們其實依仗我是安監局局長,才敢鑽政策的空子的,這是個無本萬利的生意,當然賺錢的緊了!不過小趙,這種事情不能長做,我勸你還是趕緊見好就收吧,就算是不想收手,你也不要做那個法人代表了,如果一旦出了問題,你可就是第一責任人了,如果不是你,德子跟了我好多年了,我也不能告訴你這個奧秘!”
趙大強一怔,這才明白當時為什麼王德讓他當法人的時候顯得那麼愧疚跟猶豫,要不是徐朝棟再三攛措,王德都不想讓他參與的,當時他還以為王德不想把這麼好的事情跟他分擔,現在才知道王德是有所忌憚。
他感激的看著朱長山說道:“謝謝大哥,我回頭就趕緊辦理相關手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