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權謀(2 / 3)

庸王笑而不語,並沒有回答李延廷的一些無關緊要的話,昂然走進了將軍府。

楊戕還是第一次進這類富貴、豪氣的府邸,一看之下,不由得心驚。

這將軍府果然是氣派之極。不僅占地極廣,宛若宮廷,而且樓閣重疊,連綿不斷,假山湖泊,瀑布涼亭,錯落有致,如此陣勢,若是太平盛世見了也就罷了,偏偏是在這國難當頭之際,不免讓人噓唏感歎。

李延廷看來雖然不擅打仗,卻頗善官場應酬之道,竟然早已經著人準備好了豐盛的宴席,並且還有歌舞助興,娛樂聲色。

“庸王殿下,今日您旗開得勝,下官略備薄酒,好為殿下和眾位將軍慶功。”

待庸王和眾位將領入席後,李延廷獻媚地說道,然後拍了兩下巴掌。

絲樂之音從四周漸起,婉轉悠揚,有若天籟。

一群婀娜娉婷的舞女從廳後翩然而至,移動蓮步,來到廳堂中央,隨著音樂之聲翩然起舞。而後,這些舞女如同眾星捧月一般迎出了一位白裳女子,此女無論舞姿和身段,都勝餘人一酬,令人不免為之目眩神移,然而她卻偏偏麵蒙白紗,讓人無法窺得她的廬山真麵目,但卻更添風情萬種。

“自春來、慘綠愁紅,芳心是事可可。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暖酥消、膩雲嚲、終日厭厭倦梳裹。無那。恨薄情一去,音書無個。

早知恁麼,悔當初、不把雕鞍鎖。向雞窗,隻與蠻箋象管,拘束教吟課。鎮相隨、莫拋躲,針線閑拈伴伊坐。和我,免使年少光陰虛過。”

此曲乃是有名的豔詞柳永的《定風波》,此女聲音婉轉悠揚,妙不可言,加之曲詞淺約,雅俗共賞,在座諸人,無不色魂與授。尤其是當聽到那“日上花梢,鶯穿柳帶,猶壓香衾臥”的時候,許多將士已經萌生了側隱之心,隱隱有按捺不住之勢。

此間惟有楊戕跟庸王無動於衷。楊戕是因為不明白為何庸王好象對李延廷這奸臣並沒有什麼惡感,一時間他不知道該如何將李延廷貪贓枉法的事情稟告庸王。而庸王呢,大概是見過太多的類似場合了,純粹隻是禮節上的欣賞罷了。

突地歡聲四起,原來是一曲已畢。

眾女施然退下。李延廷恰到時機地舉起了酒杯,說道:“來!這杯酒是敬庸王殿下首戰告捷的!”

眾人都舉杯響應。

楊戕心道,幸好自己離李延廷那奸賊處尚遠,不用在他麵前虛與委蛇,還要裝出一副笑臉出來。不過,一旁的程均和羅青卻沒有給楊戕喘息的機會,一杯接一杯的灌著楊戕,讓他不得不暫時把告發的事情押在一邊,另選時機。

待酒席過後,庸王並未立即就寢,在居室裏召見了楊戕。

楊戕進屋後,看見庸王仍然是那麼一副高深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便決定靜觀其變,先不說話,看庸王究竟找自己何事。

“楊副將,你不是有話要對本王說嗎?為何現在給你機會,你卻又不說了呢?”庸王平靜地說道,示意楊戕坐下說話。

楊戕不知庸王是如何得知自己的想法的,但他豈是臨陣退縮之人,絲毫不作猶豫,沉聲道:“不錯。末將正是要告發李延廷,此人貪贓枉法,苛扣軍餉,蓄意置將士於死地,實在是罪無可恕。”

“這些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庸王果真是語出驚人,道:“楊戕你在戰場之上,是無敵地猛將,但是對於這權謀之術、生存之道,卻是一竅不通。你可知道李延廷為何如此膽大妄為,卻還能在官場上屹立不倒直到現在嗎?你真以為他隻是什麼都不懂的人嗎,要是那樣的話,他早就被人一腳給踢開了,現在朝廷上的派係紛雜,名爭暗鬥不休,即使有一兩個靠山又能如何呢?”

“但是,我楊戕決計不會坐視這奸臣逍遙法外,那麼多兄弟的鮮血,豈能就這麼白流了!”楊戕一時間還不明白庸王話中的用意,還以為他有姑息之意,所以楊戕激憤之下,不稱自己為末將而稱自己楊戕,表明了若是庸王不管此事,楊戕就算孤身一人,也要為死去的兄弟們討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