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阡兒小姐她到底?”
“她還活著——”
子陌眉間一股淩然霸氣瞬間噴湧而出,在他夾緊馬鞍的那一刻,他仿若聽見阡兒正在深宮的一角召喚他,逃離掖州,藏匿於南宮,搶入魏宮,若不為魏王,她將還要再入險境。拓跋餘!你等著!子陌身上畢竟流淌著的是鮮卑族的血,此刻的他正若一隻下山的猛虎,出水的蛟龍,勢不可擋。
平都的城門攔不住他,魏宮的太極門亦攔不住他,合宮都在喊:“浚王子來了,浚王子來了!”
他單槍匹馬闖入禦女苑,卻見一高牆橫亙在前。青石的牆基,礫石的牆頭,拓跋餘就把他的阡兒囚禁在此!
“浚兒——”他的身後是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如山的宮中侍衛正從逼仄的甬道上逼近,閭氏飄搖地立於宮牆之側,她頹然伸出雙臂,她孱弱的身軀連同她的呼喊須臾就被湧來的侍衛淹沒。
子陌淩然一笑,淒然對小昭道:
“你還記得那日太白山上麼?”
“少爺,小昭記得。”
“記得就好,那我們走吧!”話畢二人持劍飛身長虹一躍,過幾丈牆頭如踏平地一般,直把那百十個侍衛甩在了牆下。
“阡兒!阡兒!”他發了瘋般的在宮苑中覓著阡兒的蹤跡,可偌大的宮苑哪裏還有一丁點的回音。燒紙錢的盆子,供香燭的蠟台,驅邪避鬼的法器滿滿充斥著子陌充血的雙眼。寢殿內帷幔墜斜,繡凳滾地,一片蕭然頹敗。
“阡兒小姐一個月前就已——魂飛九天了!”他耳邊似傳來易雲那沉靜得出奇的話語。
“不!”
子陌大叫一聲,口吐鮮血,他撫著胸口,迷離間恍惚看見一雙明黃的朝靴正朝自己走來。
“浚侄子,你好大的膽子!”
“拓跋餘,果真是你,阡兒在哪裏?”
“阡兒死了,你難道沒看見麼?”拓跋餘手指周遭,哈哈大笑。
“你——”子陌迫近拓跋餘,恨不得千刀萬剮了這個淫惡之君。
“浚王子,虧得先皇父夢中還記掛著你。你這是要反大魏了麼?”
“我子陌不反大魏,隻反你這個不信之屠夫。”子陌抽出軒轅劍,直指向拓跋餘:“你說過隻要我走,你就護阡兒周全的。”
“人活於當世,大多悲苦,死了豈不是周全?”拓跋餘眯起雙眼,由上而下打量著子陌:“阡兒說與你隻是兄妹之情,今番看來浚王子隻怕是一廂情願了。”
“阡兒並未死!你到底把阡兒藏在了哪裏?”子陌滴血的眼中掩飾不住的欣喜若狂。
“她在哪裏?哀家告訴你便是。她此刻正在慎刑司哀嚎,可惜了的,她腹中的孩子卻是不保,不過原也是她與那賤奴的孽子,阿彌陀佛!”
太後手拿佛珠,甚是洋洋自得。她朝身後招了招手,幾個慎刑司的小太監拖過來一團血肉,隻見地上之人體無完膚,已無一點氣息。
“時涯老兄!”小昭掙脫開眾侍衛,哭倒在時涯身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