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一陣悠揚的琵琶聲傳來,滿座頓時寂然。
“……紅塵癡戀,十年癡守,盼得花兒開了又些……笑忘歸,繁花落夢,佳人已斯去……花葉相離,生死兩茫茫,錦夢成空……”
樓下女聲淒婉哀轉,讓人忍不住落淚。
包廂內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起來,戰清泠的心更是顫了顫,這個歌詞讓她不自覺地想到了錢小寶,可是,可是錢小寶不是已經死了嗎?她還偷偷去他的墳頭祭拜過……
或許這個詞是為另一對人兒所作的吧?戰清泠如此安慰著自己,錢小寶成了她心裏舍不去的痛,明明是答應嫁給他的,最後卻害了他……錦夢成空……錦夢成空……
“娘子,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風卓雲緊緊地握住戰清泠的手,他知道戰清泠心裏在想什麼,隻能無聲地安慰道,“我會將他的愛加倍放到你身上。”
戰清泠靠在風卓雲身上,腦海裏百轉千回,心裏對錢小寶說了一百個一萬個對不起。
慕容紫棉不自覺地去看向風卓雲,卻見風哥哥跟那個女土匪相依而偎,衣服袖子中的手緊緊地握起,她十年癡守,風哥哥卻將她忘得一幹二淨,癡念收不回,她要如何甘心?
一曲終,靜寂無聲,樓下掌聲一片,打賞無數。
閑王對著身邊的小廝一聲交代,小廝便拿著一疊銀票去打賞。
“閑王殿下出手真大方。”戰清華突然出聲道,心中亦為那曲中癡情相守的男子感到悲戚。
“唱得好,自然打賞多。”慕容遷直言不諱,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渴望著有一段純真美好的感情,可是……對他來說,一切都成了奢望。
門被推開,仆人又送了一壺茶上來。
鍾木林見慕容紫棉的茶杯是空的,便主動為她倒上一杯,“郡主,請裏的茶不錯,你嚐嚐。”
“多謝鍾公子。”慕容紫棉有些意外,還是禮貌道謝。
鍾木豔癟癟嘴,卻又不好說什麼。
戰清泠與慕容懺相顧一看,眼裏傳達著彼此才懂的笑意,風卓雲眼裏好似在問:怎麼樣?
戰清泠瞪過去:不行,這樣會將鍾姐姐家鬧得天翻地覆的。
風卓雲挑眉:鍾木林可沒有你看到的那麼簡單,他不會連一個女人都管不了的。
戰清泠再次問:真的嗎?鍾二哥很厲害?她怎麼沒發覺。
風卓雲白了她一眼:當然,要不然你以為鍾木燁與謝蝶兒的婚事就那麼容易告吹?
戰清泠眼裏滿是驚問:難道謝家兩姐妹的事是鍾二哥搞的鬼?
小娘子這樣子實在是太可愛了,風卓雲眼裏溢出笑意:雖沒有十足的證據,但是絕對跟他脫不了關係!
戰清泠崇拜地看著風卓雲:你好厲害,一點芝麻蒜皮大的小事都能被你查得這麼清楚,好吧,我聽你的,按照你的意思辦吧!
風卓雲寵溺地捏捏她的臉。
卻不知兩人剛才那種眉眼間流露出來的互動絲毫不漏地流落到了旁人的眼中,閑王羨慕道:“風表弟和弟妹的感情真實讓人羨慕啊!”
白淺洛抿上一口茶,接過話道:“何止讓人羨慕,還讓人嫉妒呢!”說完還意有所指地看向慕容紫棉。
果然,隻見慕容紫棉正一臉地羨慕嫉妒恨,手中的茶杯都快被捏變了形而尤不自知,腦袋中隻有一個聲音在瘋狂地叫囂著:滅了她,滅了她,滅了她風哥哥就是你的……
行動永遠比思想要快上一步,明明知道這樣做是不理智的,但是手中的一杯茶就這樣毫不猶豫地潑了出去,連著茶杯一起,向戰清泠的方向了過去……
眾人也完全沒有想到慕容紫棉會明目張膽地出這麼一招,所有的人都沒有防備,眼看著那個茶杯往戰清泠的頭上飛過去,卻什麼也做不了……
風卓雲本能地擋在戰清泠的前麵,想要替她擋住那個茶杯,就在這時,一隻手硬生生地在半路將那個茶杯攔住了,一看,竟然是想來沉默寡言的丞相大人。
茶杯快速飛行產生了很強的力度,而丞相大人所用的力度似乎更大,茶杯被他捏碎,鬆開手掌,碎片落地,手上鮮血四溢,混合著被滾燙的茶水燙傷的傷口,一隻修長而好看的大手,看起來猙獰不已……
“夏大人,你的手?”鍾木豔驚呼,不敢想象這個茶杯要是砸到妹子的頭上,那麼妹子豈不是要再毀一次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