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兄……這……”於謙對徐秋澗的一番話大感意外,難得徐秋澗此次和他意見相左,這不禁令他多少有些失望,但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常荀雖是武將,但智商也不差,顯然也看出徐秋澗是支持他的,見兩人都不說話,隨即開口道:“如此還等什麼,先殺了這番邦混賬小子再說,就算他老爹要找我們算賬又如何?難道我堂堂天朝還怕他們不成。”說著,便又想舉刀砍也先了。
也先當真怕了,顧不上失去耳朵的疼痛,不禁大聲道:“你們不能殺我,你們若是殺了我,我父王絕不會善罷甘休,到時他會領兵再次兵臨你們大明,要知道我父王可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隻要他攻破的城池,幾乎是屠城的,別說一個開平成,到時你們宣府城甚至京城他都不會放過的!你們大明朝不是最在乎百姓性命了麼,隻要你肯放過我,我保證我們瓦刺不會在南下入侵你們大明朝了!”
徐秋澗對也先一直冷眼而視,任也先說得如何天花亂墜,在他看來都無非是謊話連篇,畢竟大明朝二十餘年後的土木堡之變是這也先一手造成的,他此時的承諾如何能信?
然而一旁的於謙聽到也先的一番言語後,頓時如夢初醒般,趕緊一把推開了想殺也先的常荀,急聲道:“此人不能殺!”
常荀再三被於謙阻攔,不由得怒發衝冠,虎目圓瞪的盯著於謙斥聲道:“於謙,你一而再再而三阻攔我殺這廝,莫非心裏另有盤算?再說連徐大人都說了,此人當殺,你卻還要橫加阻撓,你究竟是何居心?”
於謙似乎也被常荀的話激到了,不禁大聲道:“我於謙光明磊落,昭昭之心,日月可鑒!有何居心?”於謙說著,隨即有些痛惜的望向了徐秋澗,顯然對徐秋澗沒有站在他這一邊感到惋惜,“徐兄,你剛才分析的固然有道理,然你真覺得此時殺了也先合適麼?此時若殺了也先,瓦刺太師脫歡必然與我大明反目,帶兵南下,再者韃靼此時尚未退兵,且又反複無常,萬一瓦刺再次串通韃靼對我大明不利,又當如何?所以此人此時萬不可殺啊!”
徐秋澗聞言,隻能不住的搖頭歎息,常言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徐秋澗之所以這麼主張此刻殺了也先,那是他對未來的事知道得一清二楚,無非是個旁觀的見證者,而反觀於謙,根本不可能料到眼前的這階下囚將來會攻破紫荊關,活捉大明的皇帝,可謂是身在迷局中的當局者罷了,可自己能直接了當的提醒於謙,說這也先將來是威脅大明存亡的關鍵人物麼?答案當然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