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大人是說紅娘殺害林蕊也是因為葉少爺?”
“這種可能極大!”
羅師爺搖頭歎息起來。“都是嫉妒心作祟矣!老夫年歲雖長,卻從不知這嫉妒之心如此可怕。”
“如此,古人確有先見之明也!若非如此,自古國法何以皆將嫉妒列為夫家休妻的七出之一。”李師爺也一陣長籲短歎。
葉少爺一陣喃喃:“都是我害了她們,若不是我,她們也不會被紅娘那賤人殺害了...”葉少爺又哽咽起來。接著,又望向徐秋澗,秉然道:“紅娘雖該死,但葉某畢竟也犯下殺人大罪,一切就由徐大人裁決,葉某絕無怨言,若非要以命抵命,判我斬刑。就請大準許我死後葬在翠蓮的旁邊。”
“誌兒...”葉老爺頓時老淚縱橫起來,“你是我葉家的獨後,也是我葉家將來的希望!如何說出這等大逆不道的話來,難道你真想我葉家就此絕後嗎,你這畜生...”隨即又顛簸著走到徐秋澗麵前,咕咚跪在了地上。“徐大人!我葉家也就這一脈單傳,萬萬斷不得啊!老夫之前多有冒犯,現在給你賠罪了,求你開恩,放了我兒吧!老夫...老夫願意傾家蕩產換我兒性命,求你了...”說著,便磕起頭來。
徐秋澗還真有些為難了,曆來國法和人情世故都有著諸多衝突,雖然古時候的國法不如他前世的時代那般全麵,地方官員也是可以變通裁定的,但大明律終究是國之邢典,乃立國之本,判決時也不能太過背道而定。
“東翁!我看還是先將葉少爺收監,從長計議比較妥當。”李師爺湊到徐秋澗耳旁,低聲道。
徐秋澗點了點頭,對葉老爺道:“此事本官自有定斷,三日後開堂再做宣判,葉老爺到時再來衙門聽判吧!”說完,便讓雷捕頭將葉少爺押去了監獄。
深夜,衙門書房裏孤燈長明,門簾上兩條模糊的身影被燭光拉的老長,屋裏不是還傳來陣陣談話聲,直到三更快過,房門才被打開,徐秋澗和李師爺並排從房間裏走了出來,兩人經過大半夜探討,徐秋澗終於有了一個明確的定案。
三日後,隨著衙役們一陣威武的叫囂聲響起,衙門大堂變得肅靜起來,徐秋澗端坐在正大光明的匾額之下,身後是一副紅日出海的官衙圖騰,大概是古時候都喜歡將地方官員比作太陽。徐秋澗一身紫色官袍,置身紅日正中,真如一輪剛剛升起的太陽一般,極是威武。
“將葉誌(葉少爺的名字)帶上堂來吧!”簡單的升堂禮畢後,徐秋澗對兩個衙役吩咐道。
很快,葉少爺被帶了上來, 殺人犯本應是該帶腳手鐐銬的,但徐秋澗並未讓他這麼做,隻穿了一件白色囚衣。這少年經曆了太多打擊,先經喪妻之痛,又知娘親有殺妻之嫌,後殺害紅娘的事再暴露,現在必然是意冷心灰,意誌消沉。
葉少爺雙目空洞無神,麵色蒼白無色,猶如一具行屍走肉般,緩緩拖著步子,走進高堂。臨近大堂正中,葉少爺微微抬起了頭,對徐秋澗苦澀一笑,就要準備下跪,但被徐秋澗叫住了。
“葉公子有功名在身,本官準許你站著聽判。”徐秋澗淡淡道。
“葉某待罪之身,何談功名,大人將我視之將死之人罷了!”葉少爺不理,仍舊跪在了地上,麵上布滿了絕望的神色。
葉老爺早早就等在了衙門大堂外,此時一見不禁又是揮淚如雨,老臉上的擔憂,焦急和無奈交織在一起,複雜萬分。
徐秋澗不由得一陣搖頭,輕輕一拍驚堂木,看著葉少爺道:“獄事大小莫過於法,生死裁決自有刑定,本官作為一縣之長令,受理全縣一切命案,自是責無旁貸。紅娘縷犯命案,且膽大狂妄,手段殘忍,其罪之深足以淩遲,卻皆以國法而定論。然葉誌置國法而不顧,忿惱而謀害其性命,同屬害命...“說罷,徐秋澗又輕輕拍了一下驚堂木。“葉誌!你可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