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秋澗這下還真愣住了,這葉少爺如此年輕,推測人心卻極為老成,看來這商人子弟還真不簡單。
葉少爺又道:“我聽說大人昨日已經抓到張屠夫了,我想大人應該不會為了自己的區區政績,而壞了一世英明吧!”
“從葉公子言語上看,似乎比本官更了解這案子,莫非葉公子知道真凶是誰?”徐秋澗端著酒杯,遲遲沒飲,大有深意的瞧著葉家少爺。
葉少爺表情一僵,幹笑道:“不在其職,不謀其事,葉某並非衙門中人,妄語了,來...我們喝酒...”說著,便舉杯和徐秋澗幹杯,兀自飲了。
徐秋澗端著酒杯,目光瞟向窗外,卻不知在想些什麼?
之後兩人言語極少,葉少爺大概仍舊處在妻子被害的痛苦中,獨自喝著悶酒。直到房門被推開,掌櫃的帶著一個二八年華的妙齡少女走了進來,少女抱著一張方琴,看來是個清倌人。
掌櫃的恭敬的走到兩人麵前,道:“大老爺,葉少爺,按你們吩咐,草民給你們帶了一個清倌人來!”說著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女子道:“仙茹姑娘,快過來見過大老爺和葉少爺!”
那女子麵容靦腆,臉薄,微微仰頭看了看兩人,見是兩個風度翩翩的少年男子,頓時羞得低下了頭,輕輕走到徐秋澗兩人跟前盈盈一福,弱弱道:“民女仙茹見過大老爺,葉公子。”
葉少爺已經喝得伶仃大醉,醉眼朦朧看著仙茹,突然目光變得熱切起來,“翠蓮...翠蓮...真是你嗎?翠蓮,太好了,我又見到你了!”說著,猛地站起身,就要去抱仙茹。
這仙茹明顯還是個未經人事的清倌人,見葉少爺這般孟浪,嚇得花容失色,趕緊連連倒退。
徐秋澗趕緊站起身,一把拉著葉少爺,大聲道:“葉公子,這女子不是你娘子,你清醒些。”徐秋澗一邊說一邊猛搖葉少爺的身體,許久,葉少爺才清醒了一些,眼神迷離的看著仙茹,喃喃道:“對啊!你不是我的翠蓮,翠蓮已經死了,翠蓮死了...嗚嗚...”葉少爺說著,便傷心的哭了起來。
徐秋澗暗歎,這葉少爺並不像是逢場作戲,看來他對郝翠蓮的確是感情頗深,至於郝翠蓮對他是不是同樣付出了真感情,這就不得而知了。
徐秋澗將葉公子從新扶到座位上後,對一旁呆若木雞的仙茹道:“你就隨便彈兩個調子吧!”
仙茹愣了許久,才木然的點了點頭,走到一邊,放下方琴,開始撫琴起來,掌櫃的見葉少爺也平靜了許多,才識趣的離開了。
琴聲悠揚,委婉撩耳,將屋裏的氣氛渲染的很融洽,葉少爺沉默了下來,靜靜的欣賞著玄音帶來的安撫,良久,才吃吃的望著前邊撫琴的仙茹,道:“我的翠蓮也會撫琴,而且比她彈得好聽的多!可是...可恨蒼天,妒我紅顏,令我與她陰陽相隔,我再也聽不到她的琴聲了。”
聽著葉少爺似癡似狂的聲音,徐秋澗也不由得心裏生出幾分苦澀,那道婀娜楚楚的倩影也漸漸浮現在心頭,心裏不住的道:“我的婉馨同樣會撫琴!而且她彈奏的曲調無人可比,她和我雖分割兩天涯,但唯一值得慶幸的是---至少她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