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卡加斯對這個來曆不明的“潰兵”已經心存防範,可無論如何也沒料到他居然是瑪瑟裏頓所化!
其實在艾澤拉斯世界中,幻化術並非什麼高深的奧義,一般的普通強者也大多擁有這種技能,但其難點卻在於不同體型的轉化上:也就是說,一個身高三十尺的山嶺巨人想要幻化成侏儒基本上難於登天,除非他的魔法力量已經接近於成年巨龍的強度——艾澤拉斯土著種族中隻有三千歲以上的巨龍才具有施放忽視體型的幻化術能力。
瑪瑟裏頓身為深淵領主一族,龐大的體型甚至超過一般巨龍,他如果幻化成獸人所需的魔能卻不比施放一個大規模禁咒來的輕鬆,但他當年於黑暗神殿一戰中受傷頗重,之後幾年又被囚禁於地獄火堡壘深處並經年不斷的抽取血液以培養新的邪獸人,自身的恢複能力理應被壓製到最低點,怎麼可能又重新脫困並擁有這等恐怖的力量?
就在這一刹那,刃拳腦中閃過了無數個念頭,但當他看到克裏丹那諷刺的笑容時才終於恍然大悟:原來這一切早在熔爐領主的掌握中,也許他從瑪瑟裏頓被送到地獄火堡壘的那一刻起,就已經製定出了這個精密而長久的計劃,直到今天才得以發動。
然而卡加斯此刻的醒悟已經為時晚矣,瑪瑟裏頓那閃爍著寒光的巨爪已經觸到了他的胸膛,饒是隔著一層精鋼盔甲,邪獸人酋長仍能感到那浸透骨髓的恐懼。
“哢嚓!”
在千鈞一發的最後關頭,卡加斯勉力挪開自己的要害,用左肩接下了瑪瑟裏的偷襲,然而深淵領主的蓄勢一擊豈是凡俗可比?隻聽得一聲滲人的慘叫,刃拳酋長的左臂就和他的身體永遠分了家。
“哧溜~”
仍是獸人形象的深淵領主伸出舌頭舔了舔爪上的鮮血,對恨怒交加的卡加斯嘿然笑道,“沒想到吧,無恥的叛徒,你以為我會老老實實呆在地洞裏被你們抽血抽到死?不!我也要讓你嚐嚐被欺騙的滋味!”
“可惡…”卡加斯捂住血流不止的傷口,隻感到一陣陣的眩暈感襲上大腦,顯然深淵領主的巨爪上還附帶著致人昏迷的毒素。
“何必還跟他廢話,主人…”克裏丹揮了揮法杖,身邊是幾個已經倒斃的獸人刺客,看起來他似乎毫不費力地就將卡加斯最後的砝碼給摧毀掉了,“直接殺了他,然後按原計劃前往…”
“啪!”
深淵領主的巨掌陡然伸長,一把扼住獸人術士的脖子,將其拉到自己的麵前,幾乎是頂著他的鼻子,麵目猙獰地吼道,“我不需要你告訴我怎麼做,明白嗎,奴隸?”
“呃…呃…是的,卑職…明白。”克裏丹被瑪瑟裏頓掐得幾乎斷氣,如同一隻蛤蟆狼狽地彈動著手腳。瑪瑟裏頓冷哼一聲,隨手將其扔出老遠,摔得獸人術士好一陣齜牙咧嘴。
“你是該死,卡加斯!”深淵領主幻化的軀體如同水紋般蕩漾了幾下,逐漸回複了原本的樣貌,但體型卻縮小地跟一隻食人魔差不多大,他走到刃拳酋長麵前,以勝利者的姿態傲慢地說道,“但我不能讓你這麼痛快地得到解脫!你必須承受這幾年來我所遭受的一切痛苦和折磨!”瑪瑟裏頓盯著氣息奄奄的卡加斯,“並且是百倍!”
“不,你休想…”刃拳知道落在嗜血成狂的惡魔手中是什麼結果,他劇烈地喘息著,奮起最後一絲力量舉起完好的右臂,想要用拳刃將自己了結,可早有防備的瑪瑟裏頓豈會讓他如願?隻見惡魔粗大的尾巴橫掃而過,將卡加斯的右臂也一並擊斷,然後將他一把舉了起來。
“記得我曾經對你說過什麼嗎,獸人?”瑪瑟裏頓咬牙切齒道,“背叛我的,我遲早都要追討回來,無論是伊利丹,還是你們這些雜碎!”
卡加斯的鮮血如同溪流般淌下,紛紛融入了惡魔青黑色的軀體內,他自知此番必然難以幸免,遂放棄了掙紮道:“好吧…這都是我…咎由自取…但,我在死之前想弄明白一件事…”
“說吧,我會成全你的。”隨著刃拳酋長的鮮血流淌,瑪瑟裏頓的手臂逐漸變成了半透明的顏色,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一股力量正從獸人身上朝他的體內急速傳來。
卡加斯幾乎都倦怠地睜不開眼睛,但還是用盡最後的氣力問道:“現在看來…你的力量似乎早已經恢複過來…可是我不相信,相信僅僅憑克裏丹那個雜碎便能做到這般地步…告訴我,還有誰在幫助你…”
“哦,難得你在死之前終於開了竅,”瑪瑟裏頓露出了一個詭異的微笑,“的確,憑著克裏丹和他手下的那點人馬,我的確無法在這幾年內回複過來…但是,萬幸我結識了一些非常強大的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