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說不定,”雷根取出隨身地圖,一邊查閱一邊說道,“軍情七處本來要接下這趟活的,我可是在陛下麵前磨破了嘴皮才搶到機會,為的就是讓你來曆練曆練。”
“哦,”山姆乖乖地答道,隨即有些不解地問道,“可是大人,您為什麼要辭去陛下將南海鎮封給您的榮耀呢?我看吉安娜大人很是失望呢,畢竟這個封賞是她提議的。”
雷根拍了拍山姆的腦袋,無奈地笑道:“某些人的人情可不是那麼好欠的,而且我們這次任務和南海鎮可沒有一毛錢關係。”
蘇菲疑惑地問道,“那咱們這次到底要去幹什麼呀,搞得這麼神秘。”
“去調查東瘟疫之地的聖光之願禮拜堂——駐守在那裏的銀色黎明已經有半個月沒有任何音信傳來,而且飛過去的獅鷲也都是有去無回,像這種異常情況,我看八成是盤踞在那裏的天災有大動作。”雷根答道。
“東瘟疫……那裏不是你們血色十字軍的大本營麼?”蘇菲疑惑地問道。
“不錯,但那裏亡靈的勢力也同樣龐大,他們不僅占據了半個斯坦索姆城,而且在東瘟疫上空還有一座專門培養死亡騎士的浮空城。”
雷根轉頭看了眼山姆,“也許你很快就會碰到自己的同行了。”
——三人馬不停蹄地穿過冰風崗,來到了一座規模不小的墓園中。
這裏本來是洛丹倫國王泰瑞納斯二世的埋骨之地,當他被自己墮落的兒子阿爾薩斯所殺後,白銀之手騎士團的首領烏瑟爾奮力將國王的遺體搶出來進行火化,但是阿爾薩斯卻並不打算放過他已死的父親。
墮落的王子率領亡靈大軍殺入了墓園,隻為得到他父王神聖的骨灰甕以複活天災副官克爾蘇加德。
守護著骨灰甕的烏瑟爾且戰且退,終於在不遠處的安哈多爾城被亡靈團團包圍。身邊的騎士們紛紛戰死,孤身一人的光明使者揮舞著戰錘英勇的搏鬥著,眼中充滿了愛和憤怒的眼淚,但阿爾薩斯手中的魔劍最終貫穿了他恩師的心髒。
洛丹倫原本的希望變成了為王國送葬的人,愛徒殺死了自己的導師,國王的骨灰盒填進了詛咒教派首領的骸骨,在這荒謬與莫大的諷刺中,洛丹倫王國最後的一絲尊嚴也轟然倒塌。
多年以後,一些不知名的騎士為光明使者建起了一座衣冠塚,供來到此地的旅人們憑吊哀思。
這座類似於紀念碑的墳墓位於悔恨嶺的一座山坡上,也是被邪惡所汙染的西瘟疫唯一的聖潔之所。迄今為止,還是有很多聖騎士不遠萬裏從各地趕來,隻為向這位偉大的英雄獻上一束鮮花。
“哇噢,真是太了不起了!”跳下馬背的山姆興衝衝地跑上山坡,被眼前宏偉的烏瑟爾雕像震驚不已,尤其是那一束從天穹投射下來的聖光。
“假如你不想整條手臂被燒成焦炭的話,就別去觸碰那束光。”好奇的山姆悚然收回手臂,隻見一位拿著笤帚的高大男子從雕像後走了出來。
此人大約五十歲上下,滿頭白發如同長矛根根豎起,臉上堅毅的線條讓他看起來更具威嚴,而火炬般的雙眼正目光炯炯地看著山姆。
“對不起,先生,”山姆似乎被來人的態度嚇到了,囁嚅著說道,“我隻是有些好奇,並非有意褻瀆聖者的陵寢……”
雷根和蘇菲這時也走了上來,看到守墓人打扮的老者都俱是一愣。
“不好意思,這孩子不是故意的,”蘇菲帶著歉意說道,“我們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如果有錯漏之處還請您原諒。”
“你會錯意了,我並非怪罪他觸碰聖潔之光,而是他本身就不能接觸這些東西,”白發老者微微一笑,“如果我沒看錯,這孩子應該是一名死亡騎士吧。”
蘇菲聞言一怔,雖然死亡騎士的麵容特征和生理情形確實異於常人,但來之前蘇菲精心為山姆易了容,此刻的少年遠看就完全是一個營養不良的小孩。
可是麵前這個來曆不明的人一眼就看穿了山姆的偽裝,這讓蘇菲不由地心生警惕,她不動聲色地反手握住了長弓。
“請恕我冒昧,能否知道您的高姓大名?”雷根突然開口問道,並對蘇菲微微搖頭,“雖然您身上的聖光之力並不張揚,但卻猶如無盡之海一般深厚難測。如今的艾澤拉斯,像您這樣強大的聖騎士可並不多見。”
老者有些詫異地打量著雷根,他沒有想到一個後生晚輩居然能看出自己的真正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