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還沒有人過來看看?難道手槍發出的聲音很小嗎?就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嶽七來到牆壁前伸手敲了敲,啞然失笑。因為這總統套房裏麵的牆壁上貼著厚厚的壁毯。純羊毛的壁毯可以把外來聲音最大的吸收到,同樣裏麵發生什麼動靜外麵的人也不知道。
膽子真是越來越小了,嶽七自嘲的笑了下,然後收拾好殺人的家夥,很是小心繞過地上的血跡,走進套房內的另一個房門。VIP套房內有兩間臥室,嶽七進的那一間有兩張床位,估計是保鏢的臥室,他打開了放在房裏的大皮箱,找了一套西服出來換上,保鏢的體型比嶽七要大,穿在身上稍顯鬆垮了一點。
換好西服後,嶽七又進了另一間房,這應該是金正則的房間。房內有一張很大的床,一個公文包放在床上。他老實不客氣拿過公文包打開,裏麵裝有護照、手槍、資料等物件,還有兩疊現金,美元、歐元,每疊約莫1萬有餘。
這算是額外收入吧?嶽七小小的感歎了一下。反正金大爺已經去西方極樂世界報到了,這些東西不要白不要。嶽七才不知道什麼是客氣,將兩疊現金直接納入了西服兜裏。順手牽羊對自己有兩個好處,第一,可以找個適當的機會幫助一下大陸那些失學的孩子,這算是給金正則贖罪吧。第二,製造一個殺人劫財的現場,任誰也想不到哪個國家的政府,派遣出來的特工會幹這種下作之事。
但是這些都不是嶽七想要。
他又仔細拿著公文包翻來覆去的搜尋了片刻,這才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找到了一個非常隱蔽的夾層。用軍刺挑開後,一遝不算厚的文件露了出來,上麵的惠天貨場幾個中文字讓嶽七感覺特別親。
沒錯了,這應該就是香港維多利亞港的惠天貨場的百分之五十一的股權契約了。你真笨,嶽七扭頭對著躺在外麵沙發上的金正則鄙視了一眼。我還以為要費些周折要到韓國銀行去取呢,這下可好了,連機票錢都省了。
走出臥室,嶽七進衛生間找了條毛巾,將門把、公文包、行李箱仔細擦拭了一遍,指紋消除。做完一切後,他很小心的將套房正門稀開點縫隙,靠在門後側耳傾聽,走廊外很清靜,微一探頭確定左右無人後,他這才摸出房門,順著走廊向安全通道快速走去。
原本打算辦完事後從陽台脫身的,既然沒有人發現七大爺來過,他怎麼還會選擇做那種有著生命危險的高難度動作呢?他又不是傻瓜。
嶽七並沒有乘坐電梯,而是直接從樓梯一路向下。走出樓道後,轉過衛生間就是酒店大堂,此刻天快要亮了,大堂還有不少的人,真是一幫子夜貓子。
既然不比先前那樣偷偷摸摸的進酒店,嶽七此刻很悠閑,慢慢的穿過大堂時,還順手從臉帶恭敬的侍者手中要了一杯紅酒,然後拿著晃啊晃的,再配上那身不知名的西裝,現在的嶽七整個一神情瀟灑舉止從容的紳士。
當然了,即便是樓上的那幾個倒黴鬼被發現後,也沒人會懷疑眼前模樣可親的年輕人就是那個勾命無常了。樓道有視頻又能怎麼樣?你什麼時候見過嶽七穿西裝而且頭發還這樣順滑了?
嶽七慢悠悠的走出凱越大酒店,一眼望不到邊的長街上燈火通明,淩晨微風習習,讓這條充滿貴族風情的浪漫大街有了幾分安靜的美。不急不徐的走在大街一側的林蔭道上,似有某種牽掛,嶽七回頭瞧了眼金碧輝煌的凱越大酒店。這是他從事特工職業以來從沒有過的事情,特工守則,離開現場後決不能回頭,連番的下意識錯誤也許預示著什麼?此刻的嶽七心裏有了絲失落,也許,這一次任務真的很是出乎自己的意料吧,發生了那麼多事,其中有失望有報複性的發泄……
嶽七輕輕的歎了口氣,又回頭看了一眼八樓的地方,燈光溫柔的透灑到陽台上,如夢如幻。柳成蔭這會兒還應該靜靜的躺在那裏吧?想起柳成蔭,嶽的眼裏竟然有了絲柔情,同時也升起了一絲惆悵……
……
“我回家啦……”嶽七打開房門前朝著對麵看了一眼後,然後習慣性的喊了一句。沒有誰來答應他的話,就像是往日那樣屋子裏麵靜悄悄的。
唉……
嶽七不知道為什麼歎了一口氣,無精打采的隨手把搭在肩膀上的西服仍在沙發上,回頭摁下了牆壁上的開關。啪嗒一聲響,整個屋子立即呈現出暖色調。
這一切都是按照李添秀的意思設計的,她說這樣會給人一種家的感覺。可那個說這話的人卻不在了,一瞬間,嶽七想起李添秀後竟然想起了李添秀。
憑良心說,嶽七大多數時候是給燕羞花打個電話問,燕羞花也總是給他一種居家過日子小女人的幸福感。但每次他想起李添秀後,卻感覺心裏空落落的,那感覺就像是與生俱來的一件東西忽然丟失了,總是讓他不習慣。
怔怔的看著擺放在客廳茶幾上的一個小相框,上麵鑲嵌著一張李添秀笑得沒心沒肺的照片。已經很久了吧?嶽七總是在看見這個相框時眼裏有一種說不出的神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嶽七也不知道自己對李添秀是一種什麼態度。原先兩個人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在早上睜開眼後就開始掐架鬥嘴,又在李添秀的大爺我今天先饒了你的叫囂聲中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