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昏迷的親人交給外人,即使這個外人是周鬱南,沈晴天也會放心不下,擔心顧白宸的安危,但如果顧白宸已經醒過來了,那有另當別算。
不知道顧白宸什麼時候醒的,醒過來也不吭聲,她方才偷偷跟他說的話,他應該都聽進去了吧?
聽進去了還裝睡,是不是無法麵對她?
不想見她就不想見吧,沒什麼大不了,她成全你他就是。
“嗯,放心,有我在,他絕對一根汗毛都傷不了。”周鬱南應道,眼中流露出幾許別有深意的情緒,“不過要是繼續睡下去,隻怕要傷心了。”
顧白宸沒說話,依舊在挺屍。
沈晴天見他這反應有些生氣,哼了一聲,推開攔路的周鬱南往外走,“周鬱南,好好照顧他,他更需要你。”
周鬱南聳肩,兩手一攤,頗為無辜:“又生氣了,關我什麼事啊,簡直莫名其妙躺槍。”
沈晴天自是知道周鬱南躺槍的,但他是自己湊上來,被誤傷也活該。頭也不回,重重關門離開。
聽得腳步聲走遠,周鬱南嘖嘖開口:“老白啊老白,剛才多好的浪漫氛圍,你怎麼不去珍惜,卻要裝屍體?你當小晴天看不出來嗎?這下子隻怕又想歪了,又得有一段時間的別扭可鬧了。”
話音落,病床上沉睡的王子倏忽睜開眼睛,眸清目明,哪裏有半分睡意?
目光盯著那扇沒關上的房門,嘴角一扯,“隨她吧,她高興就好。”
“你還真是任性,她高興就好,你哪隻眼睛看得出來她高興了?”周鬱南很無語,身子一歪,坐在床頭,大大咧咧沒有半分客人姿態,“不過你這身子骨倒是越來越好了,那麼重的傷都沒能讓你安靜幾天。”
“那麼多事情要處理,怎麼敢繼續受傷?”顧白宸目光幽邃,反問看他,“也習慣了,不是嗎?”
周鬱南卻誇張離他遠兩步,表情帶著幾分嫌棄,“得了吧,你可是嬌嬌大少爺,顧氏集團的太子爺,哪裏能跟我們這些小平民相提並論。還習慣受傷,你也不怕被人聽去了然後讓我們夭壽?”
“嘴上不留人,若是真會夭壽,你也不會好好站在我跟前。”顧白宸斜他一眼,掙紮著要坐起來。
周鬱南趕緊給他後背墊了兩個枕頭,扶著讓他選個舒服的靠姿,嘴裏輕嗤一聲,“若論嘴毒,你也不逞上下,半斤何苦嘲笑八兩。”
顧白宸涼涼接道:“半斤跟半兩,雖然相近,若要較真,卻也不是同一個段位的。至少在我看來,半斤可比八兩還要少。”
周鬱南語塞,無奈搖頭,頓了頓,道:“行了,都傷得這麼重了,我也懶得跟你鬼扯。事情我已經查到了,沒想到你在這個節骨眼上受傷,能親自上嗎?”
顧白宸看一眼身上的紗布,沉吟片刻,“給我三天時間。”
“別告訴我三天之後,你就要強行出院,沈晴天非得把我往死裏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