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天手指緊緊握成拳,即使明知道是阮夫人的計謀,是顧太太中了圈套,但顧太太的言辭未免太過於難聽,她是個正常人,有自己的尊嚴和傲骨,顧太太這樣不遺餘力把她踩在腳下,實在太讓人憤怒。
但她什麼都不能做,顧太太即使言辭再難聽,她也不能衝上去揍她一拳——這是國人的悲哀,在婆媳麵前,婆婆做得再過分,輿論依然會傾向婆婆那一邊。
她不能罵回去,更不能打,隻能忍讓。
但她偏偏又不是那種會忍讓的女人,她受過高等教育,永遠無法做到舊社會製度下的三從四德,至少對婆婆百依百順,她就做不到。
可跟婆婆鬧僵對她沒有好處,她深愛顧白宸,深愛他們的兒子,深愛這個家,她並不希望這個家分崩離析,人心不再。
狠狠咬著下唇,疼痛讓她的理智越發歸攏,她看著顧太太,用自己最大的誠意說道:“媽,我沒有爸媽,嫁給宸後,您就是我的親媽,我怎麼會做出對您不利的事情?請您相信我,我,我是宸的妻子,斷然不會做出讓他受傷的事情來。”
顧太太的神情擺明不信,大戶人家裏麵多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事,人們多半隻會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沒有證據,即使說得再天花亂墜也是枉然。
沈晴天明白這個道理,她深吸口氣,道:“媽,我和阮夫人合作對我隻有壞處沒有好處,那天晚上我差點被顧華曄淩辱,本是屈辱至極的事情,您若不問,我自然不好說不出來。我不知道您請的這個私家偵探什麼來頭,為什麼會拍攝出那種角度刁鑽的照片,陷害人的法子千千萬萬,隻要有心,就能鑽到空子。”
生怕顧太太又冷不丁冒出一句是不是在懷疑她的眼光,她趕緊把後麵的話補上,“自從一年多前的事故之後,宸心裏總有些疑神疑鬼,於是在臥室裏的秘密角落安裝了攝像頭,剛好就把那天晚上的事情都拍下來了,我怕阮夢之母子趁機生事,離開之前把錄像帶走了,您若不信,我下次過來拿給您看。阮夫人是因為我手上這個錄像讓她投鼠忌器,才找我談判的,她堅持讓我承認是我傷人有罪,隻要把錄像交給她,她就可以一切都不追究,我不肯,最後我們是不歡而散的,可是這些照片裏都沒有。”
顧太太有些衝動,卻不傻,聽得這番話眼神一動,“你是說我找的那個人有問題?”
見顧太太終於有所鬆動,沈晴天趕忙趁熱打鐵,“是的,或許他在您之前已經被人收買了,我是當事人沒有人比我更清楚當時的情況。媽,請你相信我好嘛,我不會拿自己的聲譽開玩笑的。”
婆媳之間如果能破除誤會,自然是最好不過了,鬧得太僵對誰都不好。
顧太太垂下眉眼,“我問你,顧華曄是你打的,還是小天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