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晴天閉上眼睛，掌心的疼痛遠遠比不上心頭的疼痛，“別說了，請你別再說了……”
比起背叛，原來懷疑所愛痛苦竟然還要更甚。
顧白宸，我該信你嗎？
——
“第十天了。”顧白宸仰頭倒在冰涼的地板上，衣衫襤褸，神容狼狽，眼神渙散，與平日裏孤高冷傲的霸道總裁形象相差甚遠。
古堡還是那麼安靜，安靜得懸掛在大堂的老鍾一下一下擺動的聲音，他都聽得極為清楚。
顧白宸煩躁抓了抓腦袋，側過頭，堪堪看到鏡子裏狼狽的自己，瞧著無比的落魄滄桑，不人不鬼。
他怔怔盯著鏡子裏的人，忽然露出一抹難看的笑容。鏡子裏的那人也笑，在昏暗光線的折射下，在森冷氛圍的烘托下，竟然猙獰得叫人觸目驚心。
顧白宸眯起眼睛，自嘲開口：“原來自己最糟糕的一麵竟是這樣，確實很滲人呢。”
才說著，背後忽然有一股冷氣吹來，緊接著，一隻蒼白的手忽然搭上他的肩膀，鏡子微微晃動，讓裏麵的人影撲朔迷離，也讓顧白宸生生嚇了一跳。
條件反射雙肘後擊，單腳一掃，反手擒拿，將背後的人打到在地，將那人死死擒住，他冷笑道：“裝神弄鬼，可讓我逮著了吧？”
一腳踩在那人背上，兩手扣著那人胳膊，讓他無法反抗，隻是下一秒，觸手的溫度讓他一驚，愣了一下：“竟然是活的？”
“不然你以為呢？”身下的人沒好氣回道，聲音竟然有些熟悉。
顧白宸心一動，鬆開手，光線入眼，縱然昏暗，他還是看清楚了對方的麵目，哂然：“原來是你，真沒想到。”
“是沒想到，有一天竟然和你被關在一起。”林遠橋拍拍衣服上的塵土，揉揉發痛的胳膊，聲音不善，“既然進來了，看樣子隻能等死了。”
顧白宸本想諷刺他幾句，就著昏暗的光線，卻隱隱看到他隱藏在衣袖下的青紫疤痕，再看他臉上，依稀可以看出比原來腫了許多。心頭一動，坐了回去，“你也是被綁架的？”
原本他以為，綁架他的人跟林遠橋應該有些聯係，沒想到想法還沒來得及得到印證，林遠橋也被抓進來了。
林遠橋斜了他一眼，依舊沒好氣：“這裏隻有兩個人，我沒必要跟你扯謊。”
頓了頓，撫摸著脖子上細微的鞭痕，“坦白告訴你，你是我抓的，所以別指望從我這裏得到什麼好話，你我本來就是敵對立場。”
顧白宸稍愣，隨後勾唇一笑，“果然坦誠，跟以前一點都沒有變。”
林遠橋按摩胳膊的動作一僵，眯起眼睛看他：“以前，你想起什麼來了？”
林遠橋的反應有些大，顧白宸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神色中有迷茫掠過，又很快恢複如初，隻是眸中暗色閃爍，陰沉如海。
聲音嘶啞，仿佛古老的機器摩擦，難聽而生澀，“都記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