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羽呆呆地盯著影刺,沒有話語也不帶一絲感情,眼神逐漸從呆滯變為冰冷。而此時影刺卻未曾發覺秦墨羽的異常,艱難地從懷中摸出一粒藥丸,咧開嘴,緩緩吞下。片刻間,影刺麵色便紅潤了許多,臉上多了些許血色。秦墨羽盯著情況好轉的影刺,臉上布滿了掙紮之色。影刺踉蹌地站起身,似乎發覺了秦墨羽的異常,正欲詢問秦墨羽是否受傷,卻見秦墨羽臉色逐漸緩和、堅定。影刺見此,也不說話了。
秦墨羽緩緩走向影刺,不帶絲毫感情質問:“我問你,石勇該死嗎?”
影刺望著秦墨羽,緩緩搖搖頭。
“我再問你,石勇選擇為你犧牲,攔住追殺之人,你為何不留下?”
影刺無言以對,眉頭緊鎖。
“我再問你,王家是否隻是要殺你一人?”
影刺再次無言點頭。
“我再問你,我秦家滅門,是否因被你連累?”秦墨羽早已淚流千行。
影刺望著秦墨羽,良久不語,剛剛恢複的血色也蕩然無存,嘴角悄悄爬上一抹無奈和懊惱。
秦墨羽早已哭成淚人,秦家的滅門和石勇之死皆是因影刺的牽連,若不是受到影刺所累,石勇不用死,秦家也不會滅,此時她都可能待嫁閨中,等待石勇上門迎親。然而,這一切都已成泡影,被這眼前的大少爺,紈絝子弟所破壞。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無依無靠。
影刺望著眼前的女子,她是那麼的無助、孤獨,仿佛一朵在風中搖曳的凋零,風一吹,隨時都會倒下。影刺沒有責怪她,有的隻是後悔,有的隻是憐惜。憐惜這仙女般的少女,從此孤苦天涯。
‘嗤’,在這淒冷的月色之下,那泛著殷紅的劍刃顯得格外刺耳。影刺呆呆地望著胸前的劍,沒有哀嚎,沒有辯駁,有的隻是沉默。是的,石勇的死是因為要救自己,秦家滅門,也是因為受自己牽連,眼前這即將凋零的少女,也是自己的罪過,這一劍沒有刺錯!
秦墨羽望著呼吸聲越來越小的影刺,一眼不發,眼中的神采也漸漸黯淡,此生似乎已無牽掛,自己又該何去何從,又該為何而活?這是一種絕望,生無可戀的迷茫!
影刺捕捉到少女眼中的死灰,不由得心中一痛,自己似乎可以做些什麼。影刺突然發力,將懷中一顆泛著綠光的藥丸狠狠丟入嘴裏,不到片刻,影刺就搖晃著站起身來:“這是我影府至寶‘生死丹’,瀕死之人吃下此物,可起死回生,今日秦小姐欲了解影某性命,怕是難以了了這個心願,在下也非任人魚肉之輩,咱們山水有相逢,日後再請秦小姐喝上幾杯敘敘舊。”
在秦墨羽錯愕之間,影刺雙掌微微發力,將秦墨羽擊退,便使盡全力向著密林深處狂奔而去。待到秦墨羽追擊時,早已不見了影刺的蹤影。
天空下起雨,秦墨羽隻覺得臉上一熱,有點濕,卻不知是雨還是淚!是淚?那又會是誰的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