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2 / 2)

“那是——儀式。打破被壓製的印記的儀式。我……已經在殿長那裏印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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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屠文娜再次見到盧佳和李媛媛已經是四個月後。她們認識已有十六年,在限定的“朋友”的範圍內,她們已經對彼此做到了極致。

申屠文娜見到盧佳的時候,真是大的吃了一驚——盧佳懷孕了。申屠文娜極力不讓自己將一連串的事情排列起來,可是身體還是止不住地顫抖。

三個人在一周之前便約好在茶樓喝茶。盧佳原先很喜歡逛街,李媛媛便將地址定在了市中心鬧市區的一家茶樓,前邊是延安路,後邊就是西湖。

申屠文娜在赴約前晚失眠很嚴重。

她不能忘記當時殿長秘密召見她時說的話:“雖然我知道你很不願意相信。可是這是事實。盧佳的親生父親是盧竣,那個即將破土而出的‘神’的心腹。盧竣被剝奪了權職,隻有靠源源不斷地汲取生靈氣息來避免元魂破滅。而你當時的身體狀況,還有盧佳在你身邊的出現,你都應該好好聯係起來想一想。”

別胡說!盧佳不可能是這樣的。她不可能……利用我。你這個混蛋。

袁晴遠遠看著申屠文娜的右手手心燃起的火焰,心一驚,皺了皺眉頭,終於還是大步跑上前將自己的左手握在了申屠文娜的手上。

炙熱的青色火焰在袁晴的手掌裏燃燒,袁晴轉頭看了看詫異的殿長,一笑,又轉過頭用自己的右手搖晃著失神的申屠文娜的肩膀:“好了,沒事的。文娜,快醒醒,快醒醒。”

申屠文娜一驚,青色的火焰簌地消退不見,袁晴才算送了口氣。

申屠文娜望了望自己一直放在桌子底下而沒有被殿長察覺出異狀的手,又看了看袁晴被灼傷的右手一切心知獨明。又是她救了我。

袁晴對她笑了笑,然後抬頭對殿長吐了吐舌頭,道了聲對不起便跑開了。

申屠文娜看著袁晴跑遠的背影很想說謝謝,可是最終沒有說。

反正總是這樣,她都習慣了吧。

“我知道了。我……會注意的。”盡管不怎麼樂意,申屠文娜還是應允了。

申屠文娜盡量回憶自己衣著的原先風格,並且將自己打理妥帖。盧佳和李媛媛喜歡看精心打扮的申屠文娜,那個娃娃似的。申屠文娜一直不清楚她們到底出於何種心理。在她感覺上,在初中二年級之後到高中二年級申屠文娜離開的那三年裏,盧佳和李媛媛對她的影象沒有隨著年齡的增長而做絲毫的調整——好象一切都定格在初二她離開的那個春天。

申屠文娜對此沒有感到多大的反感,卻控製不住地產生了一死嘲笑——既是對她們,也是對自己。不過總的來說,她沒有要改變這一切的意願。

我已經很累了。而這,很好。

申屠文娜穿著一條韓款的白底粉點的窄肩連衣裙。拎著一隻皮草的褐色小小的宴會包。腳上的是7公分高的粉色包跟涼鞋,鞋麵上有一個紫色的小小的蝴蝶結。申屠文娜在一個月前燙了卷發卻沒有染任何顏色,因為她原本就棕色的頭發讓卷發看起來非常自然。她戴了一個鑲水鑽的亮晶晶的發卡。

很清醇。任何人都會這麼說。而她們喜歡清醇。

而申屠文娜很樂意玩這個似乎很低俗的角色扮演遊戲。

在短短的幾年裏,申屠文娜學會了過去二十年裏所以應該學的東西,包括如何裝扮自己。袁晴很喜歡捧著申屠文娜的臉說:“幸好你不是普通人,否則看著你這樣的尤物出嫁死亡,真的是不一般的痛苦。”

申屠文娜對著袁晴精致又略顯帥氣的臉狠狠揮出一拳:“你忘了嗎,‘尤物’永遠不會是人。”

申屠文娜對“尤物”這兩個字是相當反感的。袁晴看著申屠文娜卻有絲悲哀——文娜她或許真的還是喜歡那樣正常的人類生活的吧,比如說,她寧可做‘人’,也不願意當美麗的‘尤物’。

在這一天申屠文娜出了門。便覺得後悔。

天氣陰沉起來,冷颼颼地刮著風。申屠文娜在等了二十分鍾後才終於等來了姍姍來遲的盧佳和李媛媛。

然後申屠文娜看到了,盧佳腹中那個閃亮的靈點,那個還沒有完整靈魂的新的生命,那個胎兒。

李媛媛看著有點發呆的申屠文娜:“怎麼了?在想什麼?”李媛媛比申屠文娜要矮上五六公分,再加上一雙高跟鞋,身高更加明顯。為了擁抱一下申屠文娜,李媛媛不得不掂起腳尖。

“天!你在發抖!很冷嗎?”李媛媛眨著眼睛問。

“可不是。你穿那麼少幹什麼。等下去買一件外套吧。”盧佳站在一邊嗬嗬地笑。

那個胎兒差不多已經有四個月了。可是盧佳穿了肥大的娃娃衫,才不太看得出來。

他……知道嗎?

“好的。”申屠文娜笑了一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