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蕭沒有說話,巨大的震撼將他的思維衝擊的搖搖欲墜,他隻是直直的盯著冷月的背部,在內衣下邊一點的地方,哪裏竟然縱橫交錯著密密麻麻的傷疤,這些傷疤歪歪扭扭,差不多有幾十道,一條條都有兩三毫米寬,十幾厘米長,就像是一條條長長的蜈蚣,交織成一個骷髏的形狀。
“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是不是覺得很惡心,很難看。”冷月眼中的冷漠突然間深邃了起來,冷冷道:“我不需要憐憫也不需要同情。”
原本旖旎曖昧的氣氛瞬間崩塌,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但又似乎很遠,一種奇怪的感覺在兩人中間遊離。
“能說來聽聽嗎?”林蕭悄悄地別過眼睛,不是因為看著那些傷疤惡心,而是不想讓冷月看到自己眼中的淚水。
“你想聽?”冷月頭也不回,雖然看不到表情但林蕭猜想應該是冷漠外加淡漠吧?
林蕭沒有說話,盯著那傷疤勾勒出的骷髏看了兩眼,直到牢牢記住才錯開眼睛,他知道這個圖案一定蘊含著什麼。
伸出手,林蕭用沾了消毒藥水的紗布將冷月背部的傷口邊緣擦幹淨,血流的不是很多,但鋒利的彈片卻嵌進去很深,需要小心的取。
見林蕭不說話,冷月也沉默了起來,眼淚順著她的眼睛流淌下來,不知道是因為取彈片扯動傷口而疼痛還是因為背上的傷疤勾起了她的回憶。
足足用了十幾分鍾,林蕭才將冷月背上的彈片取出,“叮鈴”一聲扔在了玻璃茶幾上,然後止血,上藥,整個過程冷月都沒有發出半點聲音,但從額頭上的冷汗還是可以看出她的痛苦。
“好了。”林蕭幫她處理好傷口,而後輕輕的將冷月的迷彩服脫了下來,換上了一件幹淨衣服,當做完這些的時候冷月已經睡了過去,重傷加上連日來的生死拚搏讓她心神都極為疲憊,此時彈片取出,傷勢穩住,也就不自覺地睡了過去。
林蕭溫柔的抱著冷月躺在床上,心裏卻沒有半點綺念,腦海中回想的都是冷月背上那可怖的傷痕,“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才會留下這樣的傷痕?到底冷月有著怎樣的過去?”
“但不管怎麼說她都是一個堅強而又可憐的女孩子。”林蕭心中一歎,低頭就看到懷裏冷月蜷縮在一起的身體,她的手緊緊的抓著林蕭的衣服,一副小心的樣子,臉色還有這點點淚水,混合著縷縷發絲。
“不要,不要……”冷月突然緊張的戰抖了起來,指甲已經嵌進了林蕭的手臂。
“沒事的,冷月,沒事。”林蕭心中一疼,忍不住緊緊的將冷月抱在了懷裏。
清晨的陽光晃得人眼睛發暈,林蕭醒來的時候冷月已經起來了,經過一晚上的休息她的臉色看上去好了許多,換了身素雅的裝束,雖然沒有迷彩服那樣英姿颯爽但也別有一番風味,冰冷的容顏傾國傾城,有種可遠觀而不可褻玩焉的氣質。
“你醒了。”冷月站在窗口,迎著陽光回頭,臉上有著淡淡的笑容。
“嗯。”林蕭微微一呆,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冷月竟然笑了?
“發什麼呆啊你,早餐我都叫人送來了,一起吃吧。”
“啊?哦,好的。”林蕭心中一跳,暗暗對自己豎了個中指,“丫的,林蕭你也太沒出息了,沒見過美女啊?”
兩人吃過早餐,冷月由於傷勢還沒好身體又有些疲憊了,紅著臉說了句“去休息了”就回到了屋裏。
讓林蕭抓狂的是冷月臨走時還拋出個嬌羞的眼神,回到房間裏也不鎖門,虛掩著似無意似有意的留了一條縫兒,勾動的林蕭獸血沸騰,好一番思想鬥爭才平靜下來,決心向柳下惠學習,做個坐懷不亂的君子。
“笨蛋。”冷月根本沒有休息,躲在被子裏偷偷的盯著門口,心裏想:“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哎呀,林蕭不會把我看成那種女人了吧?”
等了半天,門口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冷月心裏有些失望也有些輕鬆,臉色重新恢複了以往的冰冷,而後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