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吳水仙回到了東二溝之後,連夜和兩個蒙古王爺談妥了價錢,隨即三成訂金就放到了吳水仙麵前,吳水仙第二天差人拿著錢來到了縣城轉告山裏紅著手置辦槍支。
山裏紅很快帶著錢來到了第三師的駐地,潘尚誌見山裏紅到來便帶著山裏紅來到了113團的團部。山裏紅未到團部,擲骰子的呼喊聲便不絕於耳,王長捷、李萬金、餘默軍、李豐田還有一些下級軍官聚到了團部偷著賭錢。
“四姐啊,幸虧你來了,今兒走背字兒,輸老鼻子了。”潘尚誌邊走便和山裏紅抱怨。
“你們賭錢不怕咱家的知道啊。”
“能不怕嗎,這不到113團團部整。”
“趕明兒,老娘回去告你一狀。”
“四姐不是那樣人,四姐告狀了四姐的生意還做不做了,您這生意比打幾把骰子還..”
“去你媽的!”山裏紅對著潘尚誌的屁股就是一腳。
見山裏紅來到了團部,王長捷便結束了賭局,給山裏紅搬來了凳子,見賭桌上還剩些下酒的花生米和老白幹兒,山裏紅抓一把花生米塞到嘴裏,借著老白幹兒酒下肚。
“四姐,今天談啥買賣。”
“今兒買賣大,訂金都帶來了,不是大洋啊,是金條啊。”說完山裏紅就把金條拍到了桌子上,看得幾個人是目瞪口呆。
“哪路綹子,出手這麼衝。”李萬金是趕忙大廳道。
“蒙古王爺,五十挺捷克式機槍,衝鋒槍有多少要多少,步槍八百條,子彈可勁兒來,多一倍的價錢。”
“捷克式機槍是進口的,國外的槍械可是嚴格管製的,這些大連珠子妹夫管得老嚴了。”王長捷一句話幾個弟弟是連連點頭。
“崩******廢話,中不中,不中老娘就找闞旅長談了!”山裏紅似乎有些不耐煩。
“四..四..四姐,別..別著急啊,咱們的機..機槍有挺多備件和配件,這..這****玩意沒人查,咱..咱們把庫裏的廢槍都找出來,擦吧..擦吧,換..換件兒,就..就妥了。再說了,這個..奉天軍工廠也仿製,咱們這個能整一堆,就差不是外國原裝的東西。”餘默軍腦子一轉,想到了招兒便攔住山裏紅。
“跟外國來的有啥出處啊,中不中啊。”
“沒..啥不一樣的,就是沒外國槍打得準,子彈一壓,啪啪啪啪,照..照樣兒!”
“老旮的啊,你小子雖然磕磕巴巴的,但是這個人鬼靈精的,蔫壞蔫壞的。”山裏紅聽過餘默軍的話之後狠狠地拍了一下餘默軍的後背。
“這次多給他們十箱子彈,不要錢。”王長捷急忙追上一句,山裏紅欣然應允。
“三天,把貨送到東二溝,完事兒錢給你們送到家裏,老安到時候隻給送錢,生意的事情不要讓他知道,安鳳這個小舌頭,什麼都告訴老太太,知道了老娘就完犢子了!”
“您放心。”
五天之後,山裏紅一切準備妥當,帶著趙家的馬隊向著蒙古科爾沁草原的方向開進。
說起趙家的馬隊,是山裏紅一手操辦起來。大清幾百年,趙家掌握遼西八旗的精銳,為了表示對朝廷的忠誠,趙家祖訓,不養私兵。隨著大清的衰落,八旗軍的沒落,由於趙家沒有自己的武裝,在日俄戰爭中生意遭到了巨大的損失,連年的匪患使得趙家的生意每年虧損巨大,郭軍反奉使得趙家的生意一敗塗地。
山裏紅嫁到了趙家之後,不願意在家種地繡花,天生極具經商天賦的山裏紅很快就接掌了趙家的生意,在北鎮避難的日子裏,山裏紅和佟家的商隊接觸密切,回到義州之後,就利用趙家的馬場,挑選了二十幾匹好馬,招來了當年大車店的夥計們,從趙家的夥計當中挑了一些精幹的出來,把趙念清繳獲郭軍的槍配發下去,很快,一支馬隊和一支傭兵隊悄然形成。
趙念清繳獲郭軍的大量槍支之後,撥給佟家一批,留在趙家一批,剩下的被山裏紅陸陸續續地賣了出去,憑借賣槍山裏紅將趙家的生意盤活,並且經營的風生水起,除了買賣人口和販賣煙土什麼生意都做。
第一次山裏紅帶著馬隊走生意,路遇胡子打劫,山裏紅精湛的槍法和過人的膽識讓各路綹子佩服的五體投地,有時見綹子缺槍少炮的,山裏紅豪爽地扔幾支槍贈送,綹子買槍先拿槍,後給錢。久而久之,仗義的名聲傳遍遼西,趙家的生意又輝煌起來。
臨行前,吳水仙來到了秋雁鎮,在山裏紅的房裏,吳水仙展開了地圖,看著地圖,吳水仙告訴山裏紅,這筆生意是背著趙念清做的,無論如何不能傳到趙念清的耳朵裏,為了確保不走漏風聲,此次去蒙古不走朝陽而是改道吉林,進入蒙古境內,一切交易以金條結算。山裏紅聽過吳水仙的話之後,便帶著馬隊按照新的路線走。
山裏紅大大咧咧,騎馬喝酒被趙念清說了很多次,為了博趙念清一樂,山裏紅在家裏穿旗袍,出去做生意穿著騎馬裝,坐著花軲轆車,讓自己大車店的貼身小夥計趕車,前去蒙古談生意。
“大小姐啊,咱們這條道不熟咋整啊。”
“地圖不是瞧了嗎,這條路是商路,一路通到蒙古。”
“遇到胡子咋整啊,這人生地不熟的。”
“以前啥招兒,現在啥招兒,再不行老娘兩把鏡麵匣子說話。”
一行人走了大半天的路,人困馬乏,突然間一夥綹子從樹叢裏殺了出來,響了幾槍,山裏紅告訴下邊兒的人不要輕舉妄動,綹子剿了馬隊的槍,把山裏紅的花軲轆馬車圍了起來,小夥計要拚命,山裏紅坐在車裏發話讓小夥計離開。
“你們這夥馬幫有意思啊,老娘們兒當家,咱們搶了貨再搶個娘們兒上山啊。”綹子的二當家的此刻動起了邪念,剛打開馬車的門就被山裏紅拿著鏡麵匣子頂著腦袋,不敢亂動。
“你媽了個巴子的,劫道規矩懂不懂,劫財不劫色,你媽了了巴子的,信不信老娘崩了你。”
“大姐,好說,咱有話好說。”
“帶上你的人,滾。”
一聲口哨,大隊的綹子趕了過來,山裏紅一手拿槍盯著二當家的,一手抬起,一槍打掉了綹子頭兒的帽子,瞬間寂靜萬分。
“妹妹多年不見,槍法依舊犀利啊。”山裏紅聽了這句話猛然回頭,趕緊放下槍,氣氛瞬間緩和了許多。
說話的是這路綹子的壓寨夫人,號稱“二龍”,大當家的號稱“駝龍”。“二龍”名叫張淑貞,生在遼陽的一戶農家,十六歲的時候跟人私奔,路上遭到了胡子打劫,劫道的胡子對其心懷不軌,危難的時候一同私奔的男人膽小怕事躲到一邊兒,恰巧山裏紅當年到義州城找趙念清,途經此地,拔槍出手,打死了劫道的胡子,救了張淑貞一命,兩個人拜了幹姐妹,山裏紅還把自己身上的錢給了張淑貞,那一別轉眼就是幾年的光景,而今兩人在見麵已經是時過境遷。
“大姐啊,是你啊,別打了別打了,咱都是自己人。”
“都放下槍,都放下槍,大當家的,這是我妹子,咱別打了。”張淑貞趕忙製止,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
“大姐啊,那年你不是跟人私奔了嗎,咋當胡子了。”
“別提了,那王八犢子當年把老娘玩夠了就把老娘賣窯子裏了,這不遇到大當家的看上你姐姐我了,就跟著他幹綹子了,姐姐我現在在道上叫駝龍,以後道上有事兒喊姐的大名。”
“一定,一定。”
“天兒不早了,到山裏歇歇腳,明兒趕路吧。”
來到山寨裏,山裏紅一行的趙家馬隊是被人好吃好喝的招待,山裏紅和張淑貞以及大當家的三個人坐到了一張桌子,大碗酒、大塊肉吃喝的很是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