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話 淪陷真實(1 / 2)

刹那芳華盡,漠漠寒涼生……

夢秋咽下那枚愫予生,詭媚滄笑,想著過往的點滴……

13歲那年,從絕無涯上墜下,醒來便是師父雪淩川。師父武藝高超,輕功尤為精進,雖然從未授予半點武藝,但還是在舉止談吐間影響了她的氣韻,使她得以世俗所罕有的孤逸縹緲。每日被師父喂以劇毒的荼河絕,他說是為了曆練她的心智。每日每夜從筋骨皮膚的劇痛中清醒,不敢流淚,因為淚劃過的地方會比刀割還痛……不出一年,荼河絕把自己換了一張容貌,絕世傾城……所謂破繭成蝶罷……之後,師父總會讓自己接近那些個名人雅士達官貴族,動之以色,曉之以才,從而竊取到師父想要的一切……隻是不斷變換自己的身份,不能有半點情愫誕生……愫予生就是絕情至品,可是,已然對自己無用了……

幽廊獨悲歡,情者自牽,牽者自情……

又是一個上元,能不能暫時放下一切?

夢秋換了便服,買通了小宮女,和宮裏的采辦一起出了宮。

萬家燈火爭相輝映,除夕未開的水仙也從沉睡中蘇醒。

“興致不錯嗬!”夢秋轉頭,是他。他道:“有興致一起逛逛麼?”夢秋道:“不用了。”冷冷的眼眸絲毫沒有動搖他的堅決,他道:“我有興致。”

“那邊的花市挺美的,去看看?”夢秋默許了。

晚開的紅梅還未敗落,早綻的春桃已然婀娜。百姓各家帶了各家最美的時令花草,來花市競價。“近來可好?”他問。她答:“也好……”“哦,怎麼說?”“沒事,你呢?”她抬手摸了摸麵前的白色小月季,淡淡道。他一瞬驚詫,道:“過得去。”“是不是他難為你了?”夢秋搖頭,轉身去嗅那株微合的好似在這喧擾的夜裏酣睡的此時罕有的青梅,神思恍惚。“別急,我會讓他為自己的行徑贖罪的!”

回了宮裏,夢秋輾轉難眠,起身去喚仙閣喝酒。恰巧宮宇迪在佛堂探了彭貴妃往洛顏處去。“怎麼,這麼晚還沒回去歇息?”夢秋借著醉意道:“天子未眠,民女怎敢貪眠?”宮宇迪一笑,攬過她的蠻腰,對孫有才道:“孫公公,請備馬!”

颯颯的風,吹得夢秋恍惚更甚,隻得摟緊了身邊那個男子。他是天子,卻有種颯遝的感覺,讓她依賴得不肯動彈。他是眾人仰望的君。此時卻為了她一人,夜騎出行,沒有驚動後宮,沒有宮人,甚至沒有侍衛。

“夢秋,對不起。”宮宇迪溫柔的聲音將她的耳朵吹得癢癢的。

他帶她到了一處民居。他對那家人家道:“我與這位姑娘預備成親,無奈家人反對,隻得連夜從家裏逃出來了,有勞您二位幫忙籌辦一下,我想連夜娶她。”農家人也樸實,看他掏了一袋兒碎銀子便跑去各家找人的找人,借東西的借東西。夢秋愣了,酒意未盡,也分不清是醉是醒。隻知道眾人起哄,自己換了民間嫁衣,點了紅燭,貼了喜字,跨了火盆,都是……和當今天子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