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罷了,彈完這一曲《離別賦》吧。
花無缺醒來,腦袋昏昏沉沉,似醒非醒,如同喝了安魂湯一般。
“爺。”喚他的,並不是花沐熙。
“沐熙呢。”花無缺坐起身來,轉頭問服侍他的伶人。
“沐熙……”
名滿京城的花沐熙投河自盡了。
花無缺雙目通紅,望著安安靜靜躺在白色亞麻布上栩栩如生的美人,仿佛再看一會兒,她就會醒來一樣。
胸口的傷隱隱作痛,花無缺合上雙目,眼角含淚,喃喃道:“為什麼?你為什麼……”他清楚記得花沐熙所有的表情和動作,轉眼之間怎麼會濕淋淋的躺在了地上呢。
“爺……”伶人扶住隨時可能跌到在地的花無缺。
“傳我的話,花沐熙以小國公夫人之禮厚葬。”他管不得那麼多,世間女子千千萬,他愛上的唯有花沐熙一人。世俗的眼光?心愛的人都不在了,他還怕什麼!
花無缺蹲下身子,分外認真的看著花沐熙,手指輕輕撫著她的眉眼,她是他的稀世珍寶,“沐熙,我知你心意。等到事了,我就陪你去。”
伶人聞言大驚失色,“爺。”
花無缺沒有看向伶人,目光始終停留在花沐熙絕美的臉上,不曾有片刻流轉。
樂悠悠展開手中的信函,長歎一聲:“花沐熙死了。”
“花滿樓的花魁?”連翹驚訝不已,她是自己見過最美的女子。
樂悠悠將信函交給顧夜白燒毀,沉吟道:“我不知花沐熙除了花魁外,還有什麼身份。但是此次她投河自盡,多半是為了花無缺。以小國公夫人之禮厚葬,不難看出,花無缺對她是真心的。”
連翹瞪大了雙眼:“那不是鬧得滿城風雨?”
“自是。”樂悠悠道:“且不說花國公氣成什麼樣子,皇帝那裏也不好交代,所以我說他對花沐熙是真心的。我與她匆匆見過一麵,看不出她竟是如此剛烈的女子。不枉花無缺的一片真心。”
“何時動身去並州?”顧夜白佇立在門前,仿若雕塑。
樂悠悠回神,“信上說,過兩日便可啟程去建平阜。”
連翹皺眉:“落十八也是去建平阜。”
顧夜白低頭估算起來:“去建平阜,少說四日。恐怕要在臨岩縣停留兩日才可。”
落十八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樂悠悠不願意帶她去並州,可是由不得她聰不聰明了,現在她正奔跑在來樂悠悠房中的路上,裙擺飛揚。
“誰?”顧夜白厲聲問道。
房中的談話聲戛然而止。
落十八推開門,雙鬢沾滿了汗珠,麵如土色,直勾勾的看著樂悠悠:“請你帶我一起去並州。”
樂悠悠愕然。
前日起,東二晚間就沒有聽到過異樣的聲音了,樂悠悠暗自揣度,興許是公子出了事情,沒曾想落十八會跑來尋她。
落十八懇求道:“公子自前日嘔血不止,我身無分文,無法前往並州。”說完,她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