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九娘心裏清楚的很,公子不是癡人,自幼聰慧,怎麼會不知道之前的那個孩子是怎麼夭折的呢,隻是苦於沒有證據,如若休妻,也是想給自己和孩子一個保障。
人算不如天算,夫人發了狠一般,既不允落九娘做妻,也不同意休妻,公子無法,退一步和離。
在和離書寫好的前一夜,夫人說想與公子好生談談,公子以為夫人是想開了,哪知到了房中,夫人備好了毒酒,想與公子同歸於盡。
公子家將這一切都歸罪到落九娘的頭上,不顧她身懷六甲,將她打成半死,丟棄在山中,以為她會被山中猛獸吃掉,已解公子家的心頭之恨。
“然後呢?”樂悠悠輕聲問道。
落十八眼中有些濕潤,委屈在心,她有什麼錯,夫人才是罪魁禍首,隻因夫人家中有權貴,所以才將所有的過錯推到她的頭上,緩了緩情緒,她才將下麵的故事說了出來。
興許是上天的憐憫,落九娘被山賊頭子救於山坳之中,山賊頭子年過半百,正逢喪女之痛,其女與落九娘年齡相當,甚至容貌也有幾分相似,便收了落九娘做義女,教她武功。
落九娘茶飯不思,日夜練武,隻為有朝一日能為失去的兩個兒女報仇雪恨,這一年,落九娘年滿十八周歲,自此改名落十八,過去的落九娘不複存在。
經過十年的打磨,落十八將義父的本領學成,可是當她獨自返回公子家中,想要報仇時,公子家卻早已變成一片廢墟,詢問路人才知,公子瘋癲後,老夫人悲痛欲絕,撒手人寰。老爺承受不住打擊,同年病臥在床,不久也去了。府中小妾若幹,席卷了所有財物,棄府而去,下人們也拿回自己的賣身契,公子沒瘋癲之前,待下人還算不錯,偶爾會有下人於心不忍,做了飯食帶回來給公子,可是半年後,老管家如往常一樣帶了飯食給公子,突然發現公子不知去向。
樂悠悠錯愕半晌,長長的歎了口氣:“你遇到了公子。”
“是。”落十八眼淚婆娑,笑容越發苦澀:“在回山裏的途中,我遇到了他。”
“那麼,那個鬼就是瘋癲了的公子?”
落十八深吸一口氣,點頭道:“正是公子。這些年,我尋過許多大夫,都不能將他的病去根,白天如常人一般,到了晚上又要瘋癲嚇人了。”
樂悠悠百思不得其解:“隻是他為何總去東二間?”
落十八走到樂悠悠對麵,緩緩坐下,眼角溢滿了淚水,聲音變得嘶啞起來:“當年我住在公子家東二間,第一個孩子是在東二間夭折的……”提及孩子,落十八擦了擦眼角,“那日公子的爹娘也是在東二間對我用刑的。”
樂悠悠倒吸一口冷氣,那公子的爹娘當真是過分至極,對一個身懷六甲的女子下這麼狠的手,可見那夫人家的權貴並非等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