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老人,一個很老的老人。
絲絲的銀發和鐫刻的麵容,已經很難判斷出,他到底有多大的歲數了。
但是這個人,卻是洗白白永生也無法忘記的人。
站在洗白白麵前的這個老人,赫然竟是洗白白的恩師,陣仙煙雨蕭。
雖然僅僅隻是在達爾斯城文獻大殿中匆匆一麵,但是書中仙煙雨蕭給予洗白白的,卻是一生的財富。
那個生性溫和,如同一個老頑童的書中仙,在洗白白的心中,卻有著無比重要的分量。
洗白白沒有方可那般幸運,可以有機緣數次見到自己的恩師,與恩師探討修為上的進展與不足。
洗白白拜煙雨蕭為師,唯一隻聆授了煙雨蕭的天殺大陣,但是這卻令洗白白一生對於陣法一道頓徹大悟,終於達到了至高的天人之境,因此煙雨蕭在洗白白的心中,永遠都是最為尊敬和感激的。
而現在,洗白白一直都在深深懷念的恩師煙雨蕭,就站在自己的麵前,洗白白的眼淚,如泉水般湧下。
“師父,沒想到弟子今生還能有機緣再見到師父,弟子實在……”洗白白連忙走上前,跪在煙雨蕭的麵前,已經哽咽著無法說出話來。
煙雨蕭微微一笑,緩緩說道:“我能有你這樣一個創建出天星大陣的弟子,總算我沒有看錯你,你此刻在陣法一道上的領悟,已經完全超出了我的境界,恭喜你!”
“唉,億萬年過去了,沒想到終於有一個人,可以破掉了死局……好,很好,而這個人還是親傳我天殺大陣的弟子,嗬嗬,好啊……我想那個人,也該安心了吧……”
洗白白無比激動,顫聲說道:“洗白白今生若非得到恩師的點撥,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達到今日的地步,弟子心中對於恩師的感激之情,實在不知該說什麼……可是師父,您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煙雨蕭並沒有說話,隻是雙眼緊緊凝視著跪在自己麵前的洗白白。
片刻之間,他溫和微笑的麵容,開始漸漸變得僵硬,一直是柔和而欣慰的目光,也逐漸變得複雜淩厲起來,在他的嘴角處,此時竟緩緩滲出血滴來。
突然,隻見煙雨蕭雙眼如同寒鋒一般,露出無比的凶光,他猙獰大喝說道:“你既然心中這般感激我,也罷,那現在就用你的生命,來報答我對你的恩情吧!”
煙雨蕭說完,手中寒光一現,猛然便向洗白白的頭頸處斬來!
就在這電光火石之間,赫然一束光閃直接從遠處直飛而來,與煙雨蕭斬向洗白白的寒鋒劇烈撞擊在一起,封住了煙雨蕭攻向洗白白的致命一擊。
洗白白跪在煙雨蕭的麵前,跪拜的姿勢沒有絲毫的變化,但是他的身形卻疾速向後,移出了一丈有餘,脫離出煙雨蕭的攻擊範圍,但是卻仍舊在跪拜之中。
而與此同時,方可的聲音卻從遠處傳來:“小白,這個人不是你的師父!”
原來正是方可在洗白白萬般危機之間,趕到了這裏,電光火石間揮出一擊光束,擋住了煙雨蕭的寒鋒進攻。
而洗白白也是反應神速,就在光閃和寒鋒相互撞擊的一瞬間,洗白白跪拜姿勢不變,身形卻疾速向後,洗白白已達戰天王境界,自不會輕易被人所偷襲。
雖然他躲避開煙雨蕭的一次猛烈偷襲進攻,但是他卻依然保持著跪拜的姿勢,他對恩師的崇敬感激之情,並沒有因為師父的突然異變,而有絲毫的怨懟。
隻是洗白白此刻卻是心中難過萬分,自己最尊敬,最思念的恩師,竟突然對自己立下殺手,要置自己於死地,這無論如何也令洗白白難以接受。
“方兄,這位就是我的恩師,我能夠感受到他就是陣仙煙雨蕭,我不會看錯的。”
“可是師父,您為什麼要這般對弟子?弟子到底哪裏做錯了,還望恩師能夠明言,弟子必會誠心改過!”
此時的煙雨蕭凶惡畢現,再不是那個和藹脫俗的書中仙頑童的樣子,他惡狠狠說道:“你還說你是我的弟子?還假惺惺說願意改過?”
“哼哼,那為何我想要稍稍懲戒一下你,你卻還要躲開?這是一個真心悔過的弟子,應該所為麼?”
未等洗白白回答,方可卻已經走到了洗白白的身旁,麵向著煙雨蕭,冷聲說道:“難道是你的弟子,就一定要任打任殺,即使被你當麵殺死,也不能有絲毫的反抗麼?”
“嘿嘿,從這一點上,你就不配做洗白白的師尊,而且……你本來也不是洗白白的真正師父,你根本就不是煙雨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