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桂花樹為他人的私有物,李九天一行人便沒有采摘。
對於物質,李九天向來需求不多,東西越多隨之而來的煩惱越多。就像祖父那樣,生於鄉野,長於鄉野,因為對功名的渴求,發奮中了狀元,失去了清幽的生活;又因為對權利的渴求,出賣了自己的靈魂。這沒有什麼不對,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讚揚的。追求不同,選擇不同,道路不同,結局不同。
回到曾祖的墓地,高閣和臨江已經把被雨水破壞的地方修葺完好——這下更是讓那些盜墓賊完完全全遁去了,不留一絲一毫的端倪。
但是,他們卻在李九天的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一顆對曾祖好奇的種子,一顆對李氏家族好奇的種子。這顆種子會生根發芽,茁壯起來。
“小姐,王家少爺王隱聰來訪。”佩玉從外間走進來,手裏還拎著茶壺。
“不見!就說小姐我在午睡,不宜見客。”李九天正在看書,頭也不抬,交代佩玉去回絕。
上午那場鬧劇剛剛結束,這剛用完午膳就登門了。王家少爺閑得沒事幹嗎?沒事幹也別來找她呀!
本地望族啊,還真有點棘手。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小姐!小姐!”佩玉慌慌張張跑進來,“那個王公子,他——他——”
“他怎麼了?”李九天抬頭望過來。
“王公子他在地上打滾!滿地打滾!吵著要見小姐!”
“那就讓他慢慢滾好了!”李九天一臉淡定。
“小姐——這——這——”佩玉還想說些什麼。
“此事不必再多言!”李九天截斷佩玉的話頭,她就不信了,這種滿地打滾的行為是望族公子所為麼?那王公子滾累了不會自己起來麼?
佩玉見小姐是不予理睬的態度,也不再堅持。反正是他自己要滾的,又沒有人逼迫於他。再說了,他已經十二歲了,不再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別人怎麼地也不能賴在他們頭上。
就按小姐說的,讓他慢慢滾著吧。佩玉離開小姐的房間,到她自己房裏拿出繡花針,慢慢繡起花來。
話說那王隱聰,打滾了幾圈,見沒有人理會他,自己也滾出了一身汗,頓覺滾得頭暈。
“小黑,扶你家少爺我起來!”王隱聰的聲音聽起來似乎有點暗啞——難道剛才表演太賣力了?
小黑趕緊把他家少爺扶起來,幫他拍拍身上的灰塵,整整散亂的頭發,又拿帕子擦臉擦手。
“小黑,看來你家少爺得另外想招。”王隱聰摸著下巴一臉思索裝,“看來這李家小姐不吃耍無賴這一招啊。”
“是!是!是!”小黑連忙附和,“少爺,你看這折騰一番,您也累了,要不我們回去再想新招?想好了再來?”
“小黑,兵貴神速!回去再想招太慢了,我們要給李家小姐來個措手不及!”王隱聰拍拍小黑的肩膀,“小黑叔叔,你一把年紀了,江湖經驗怎麼這麼淺呢?還不如我一個孩子。”
小黑抽抽嘴角——得,還被少爺嫌棄了,小黑欲哭無淚。
我的少爺呀!您的這些也叫江湖經驗麼?您一年到頭總要闖三百多次禍,哪一次不是小黑和小白,還有老夫人幫您善後的。那白花花的銀子就像水一樣往外流,流到別人家裏去了。要不是老婦人生財有道,王家百年望族積累下來的名聲和人脈,就您這麼個折騰法,王家早就傾家蕩產了。
“再想個什麼辦法好呢?”王隱聰急得在李家的小客廳裏走來走去,抓耳撓腮,“什麼辦法呢?一定有什麼好辦法是我沒有想到的!”
小黑在一旁默默地求菩薩保佑,保佑他家公子千萬千萬不要想到什麼辦法——因為公子想到的任何辦法都會被無一例外地變成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