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嚐試聯係孫雪美,但是她一直沒有接我電話。
我沒去她家找她。
華子在那個周末就出院了,我們也一直沒去那個燒烤攤吃過東西。
小曼給孫雪美打過一次電話,她接了,但是拒絕與我交談。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也許和廣大男性同胞一樣,在這樣的問題上,我們都是白癡。
我們用盡心思去愛一個女人,可女人卻總是從我們的愛裏找不自在。
人類祈求上蒼換來了愛情,得以滿足。
上蒼給予了人類智慧,帶來分歧。
分歧與愛情的並存,誕生了痛苦。
這樣的痛苦,我無法定義其好壞優劣。它會帶給人們智慧,卻始終無法引領人們走出深淵。
這個深淵,是我們自己創造的。
我能從鏡子裏看見現在電腦前的自己,狼狽不堪。我曾固執的認為我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總有一天會撥開天上層層烏雲讓我最終能見得雨後初晴。
可什麼是晴?什麼是雨?
如果我開心,我可以把晴叫做雨,把雨叫做晴。
萬事皆空,一切皆為虛幻。
烏雲的背後,是沒有空氣,沒有重力,沒有光的宇宙。
我在尋找什麼?
愛情真是奇怪的東西。
小曼每天來給我做一頓飯,她來了我就吃,她不來的時候我也不想吃,其餘的時間,我總是趴在電腦上,杜撰著各式各樣的故事,應付出版商。
華子以為我中什麼邪了,小曼說是因為孫雪美,我沒說話,可我希望不是。
那一天,我們在家吃晚飯,我、華子、小曼。
華子看了看行屍走肉般的我,皺著眉頭用胳膊肘戳了戳小曼。
小曼清了清嗓子,饒有興致衝我道:“小光今天晚上沒事吧?”
我頭也不抬道:“出版社催稿子了。”
華子抬頭看著天花板像是自言自語一樣道:“前兩天不是剛交完了嘛……”
我沉默了一下,衝小曼道:“怎麼?”
小曼嘟嘟個嘴衝我道:“我明天休息,陪我出去玩玩吧……”
我:“不去。”
小曼抬起手厲聲道:“去不去!”
我沒說話。
華子一看,趕緊圓場:“啊呀這個——華子可能是不舒服,小曼你別這麼凶嘛……”
誰知小曼突然一下翻了臉,抬著的那隻手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著我大聲道:“程小光!”
我抬頭看著她。
她指著我鼻子繼續罵道:“我告訴你程小光!你差不多得了!別讓老娘我看不起你!唐唐一個七尺男兒整天這個熊樣!你丟不丟人!”
我看著她的眼睛,問道:“你們女人都這麼愛發脾氣嗎?”
她喝道:“我就問問你!她生氣之後你隻想著找她,隻想著消極,你有想過她為什麼走嗎?”
我看著她大怒的臉。嗬嗬,難道我沒想過嗎?
可是,我真的有什麼做錯的事情嗎?
華子苦著臉拽著小曼,勸說道:“小曼你慢慢說,別急眼啊,小光這不還是沒從失戀的陰影裏走出來嘛……”
小曼一把甩開華子,衝華子吼道:“你還替他說話?你甘心看他自甘墮落嗎?”她轉過身來衝我繼續叫道:“我告訴你!你別整天以為自己跟個人物似的,你那點小心思在別人看來很幼稚!你想知道雪美為什麼走?好,我告訴你!她就是看不得你這個幼稚的樣子!她要的不是戀愛,不是情竇初開,不是衝動!她要的是踏實!你能給得了嗎?!”說完,她拿起包摔門而出。
我愣在那了。
華子出去追了一下小曼,過了一會回來了,看來小曼是沒事。
華子坐下,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一會,他拍了拍我,低聲道:“兄弟,小曼什麼人你清楚……”
我擺擺手,衝他正色道:“華子,你說實話,我是她說的那樣嗎?”
華子不知道該怎麼說,也沒說話。
我倆就這樣一直呆在那裏。
最後,華子坐不住了,拉著我道:“小光,陪我出去轉轉吧。”
我點了點頭。
我倆在樓下溜達著,想著各自的心事。
正值晚霞。
還是那片天,那是那片雲。
我想起那天和孫雪美在小河邊,心裏又皺皺巴巴的難受起來。
我掏出手機,還是一樣,沒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