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歌好聽不？”不知什麼時候，鍾馗來到張彤身邊，望著場中問。
張彤一下子被問住，一時不知如何回答是好。
鍾馗淡淡一笑道。
“鬼道場就是龜孫子的聚散地，不知付出，就想要回報。地藏菩薩當年看中我，安排我在殿試中撞死，這幫龜孫子是不敢效仿。我第一次捉鬼，差點被鬼吃掉，這幫龜孫子估計早就撒腿跑的不知蹤影。”
“人生在世，無論在三界哪個地方，沒有付出就沒有回報。世上隨便一個成功的人，如能翻開他的成功史，你能發現前期都是充滿血淚和艱辛。”
張彤迷茫道。
“為什麼我的成功很容易？”
他指的是在人界。
鍾馗凝視著張彤堅定說：“肯定有人為你付出代價”這句話讓張彤惶惑不安，他永遠忘不了暈倒在公墓那一刻。
不由猛然醒悟，自己在人界活得無憂無慮，說不定母親是為自己付出某種代價。
張彤想問鍾馗是不是這樣，他已拿出滿天星，手指點上一顆淡紅色星辰道。
“在這個嘈雜世界不好說話，去書房坐坐，品一杯千年普洱茶。”
眼前的場景全然散去，張彤視野恍惚間來到一個水岸邊，前方是茫茫無際碧水，在水際中間有一座百米山峰。
鍾馗兩指撮唇打個呼哨，不久，一個頭戴鬥笠身披蓑衣艄公撐一葉小舟而來。
“嗬嗬，鬼艄公，天晴之日還是如此打扮？”鍾馗調侃說。
鬼艄公一本正經道。
“煉鬼大王，我們認識百年，見到我就說這句話，就不怕說的我打瞌睡，小心翻船把煉鬼大王給淹了。”
鍾馗不好意思撓撓後腦勺道。
“我每次都說了嗎？下不為例。”
鬼艄公撇撇嘴道。
“算了吧，這句話也說了一百年，當你沒說，上船。”
鍾馗不再廢話，帶著張彤上船。
鬼艄公手持一根丈把長竹篙，插入水中用力一撐，小舟如同箭一樣射出去，眨眼就在百米開外，五六下就來到那座山峰腳下。
一條青石鋪就的路直通山上，張彤跟著鍾馗踏上青石路，往山上走去。
山頂上有棟三層閣樓，門前種著一地姹紫嫣紅花兒，中間有條鵝卵石小道通向閣樓。
有個漂亮的女人正在花叢中澆水，看到鍾馗過來，放下手中家什，款款過來彎腰施禮。
“大王回來了。”
鍾馗揮揮手。
“小倩，快去書房泡茶，一千年的普洱。”
叫小倩的女人瞟一眼張彤笑盈盈說：“今天來了貴客，福祿桃熟了，我等下摘點過來給貴客吃。”就衝著福祿二字，這桃子估計氣勢不凡。
張彤到現在沒想通，鍾馗為什麼這麼看重他。
書房在閣樓三樓，房間擺設甚為簡單，三麵牆壁為書櫃，裏麵擺滿線裝書，中間放著一張書桌，上麵有文房四寶。
書桌旁邊相隔兩米處有一台古箏。
僅此而已。
鍾馗帶著張彤穿過書房，來到外麵陽台，這裏麵積比書房要大，向外三麵掛著各種鬼臉譜吊墜，看上去有些陰森，細細品味，倒也符合鍾馗的特點。
陽台中央擺著一張紅木茶桌，上麵有一陶土火爐，裏麵放著幾塊黝黑木炭。
鍾馗招呼張彤在茶桌坐下，小倩提著一把紫砂茶壺過來，架在火爐上，手指一捏顯出一點火苗，往火爐中一丟，木炭立刻燃燒起來，沒有飄出半點煙塵。
“這些都是我捉過的大惡鬼，它們的魔力與我的法力差不多，還是敗在我的手下。”鍾馗指著那些吊墜自豪說。
就憑一句‘它們的魔力與我的法力差不多’，足見當時凶險有多大。
張彤奉承道。
“煉鬼大王威名遠揚，你的故事人間傳頌千百年。”
鍾馗感慨說：“當年在金鑾殿撞柱之前，我還像個憤青怨恨蒼天，現在才明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曆史使命。”說到這裏，往張彤麵前湊湊自嘲說：“知道我在中三甲的前世是什麼人嗎？”
張彤望著他沒有說話，但心裏很期待。
鍾馗長籲一口氣道。
“中三甲前世，我是隻在人間飄蕩百年的鬼，受盡惡鬼欺淩壓迫。有個和尚見我可伶，將我超度去投胎。地藏菩薩得知，認為我不適宜在人間做官，應該以捉鬼為己任，所以施法廢了我在人間功名，讓我成為一個捉鬼使者。”
“我也沒辜負地藏菩薩期待，通過不懈努力，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當上煉鬼大王。”
聽他說完，張彤才明白，他在鬼道場為什麼對那些人不屑。
就算是有人青睞你，不努力也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