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水邊上的梅花,沒有誰敢去碰。

可總有人不知好歹的想摘下它,譬如,下麵這一位不知好歹的帥哥。

一把寒光冽冽的劍架在尹鴆的脖子上時,尹鴆想摘花的手還停留在梅花上,保持著撫花的動作。

而他身後明顯的殺氣縱橫,清冷的女聲傳了過來:“你是誰?不知道這弱水岸邊的梅花,是摘不得的麼?”

尹鴆轉過身,看著持劍的女子,灰藍衣衫,臉龐是少見的美麗,卻如冰魄,看一眼就寒氣逼人,尹鴆露了個疏離的笑容,擺出了賠罪的表情:“在下失禮了,但,卻著實不知這梅是摘不得的,望姑娘海涵。”

女子雙眼望著他,輕蔑的笑容從嘴角稍稍顯露出來,叫人不知不覺想起青織。

尹鴆向一旁稍稍移了一移,避開了劍鋒,稍稍舒了口氣想道別:“姑娘···”

卻不料一句話還沒說完,女子手中的劍又架了過來,絲毫沒有想放過尹鴆的意思,尹鴆道:“姑娘,您這是何意?”

女子麵無表情回答:“不懂規矩的人,都該死。”

尹鴆此時很無奈,於是咬咬牙,決心無賴一回,一把抓住身後一蒼褐梅枝,整理出了個儒雅的表情:“姑娘打算魚死網破?”這位姑娘似乎很珍惜這梅枝,不如···保的了一命是一命吧。

從那姑娘將劍架上來時,尹鴆就明白,自己不是她對手,不如說,從這弱水中隨便領一兩個出來,就可以在這六界十二洲裏稱王稱霸當老大。

女子很幹脆,將劍收回,繼續冷冷道:“不要太過分。”

“姑娘芳名是何?”尹鴆忽想到了那一戰,想從麵前這位冷美人嘴裏挖點東西出來。

“南兮,南鶴路枯竹,鸞羽始歸兮。”南兮道。

“這,可是古神南醞為弱水之神安絡作的《暮樂》最後一句?”尹鴆猜到了南兮的身份,心裏暗暗地嚇了一跳。

“你這後生,倒也讀過父親的作品。”南兮冷笑道。

果不其然,這姑娘,是南醞與安絡之女。

“先不談這個,在下倒是對一件事很感興趣,不知姑娘可聽過歎綾公主的事?”尹鴆很了當的直接入了主題。

南兮冷笑一聲,搖搖頭道:“不曾聽過。”幹脆十分。

尹鴆扯梅枝的手緊了一緊,微笑並不說話。

“本姑娘從不說假話,你這後生無需作要挾之事!”南兮語氣平淡,卻是濃濃的怒意散出來。

“我這後生甚不知禮數,如今惹了姑娘生氣便是大罪過一件了,但我這手著實未長眼睛,要是一不小心傷了這梅枝,姑娘嘔出二兩血來怕就不好了。”尹鴆表情翩翩笑著說。

如今做出這無賴之事,著實傷了我這風度啊····

南兮皺了皺眉:“母親素來不管事,這事,我當真是沒聽她提起過的。”一語雙關,倒是巧妙。

“這麼說,她是不管了?”尹鴆有點欣喜。

南兮默然盯著他,重申道:“我不知道。”

尹鴆滿意地笑了笑,鬆了梅枝,正想道謝,卻又是寒劍一把架在了脖子上,這姑娘,怎這死心眼?

南兮看著他,忽笑出了聲,有幾分調侃的問道:“想活命麼?”

“不是非常想。”尹鴆真誠道。

“什麼意思?”南兮有些不解。

“這還有值得我活下來的東西,我要守著她。”尹鴆繼續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