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些令人惱怒的事情,休息一下便好了。”蘇千淩說著,伸手接過知畫遞來的茶水,湊近唇角淺淺的喝了一口,心裏這才稍稍安定下來。
錦媽媽趁著臉看了知畫知煙一眼,顯然不相信蘇千淩這樣的輕描淡寫,可是三小姐明顯的不想說,她雖然是乳娘,可畢竟是下人,也不好問。
夜微涼,清風拂過窗前的千鳥風鈴,發出清脆的叮當聲音,蘇千淩屋裏早就熄了燈,可是卻怎麼都睡不著,坐在床邊雙手環抱著膝蓋,一雙清澈的眼睛裏稍顯空洞,心裏曾經無數設想再次相遇的情況,也曾經千萬次自己以什麼姿態麵對他,可是真的遇到,之前的準備便頓時化為了泡影,除了空洞,便隻剩下滿腔的憤怒與怨恨。
畫角樓上,莫亦痕桌上堆滿了密函,最近邊關稍有變動,皇上有心將他調去鎮關,大大小小的事情突然多了起來,麵上也不由得鄭重低沉了幾分。
一道黑影閃過,莫亦痕麵上手然變冷,手裏的筆隨著飛出去,紮在了窗口,一切都太快,隻剩下留在外麵的筆微微顫著。
“我!你不是這麼狠吧!”六皇子從窗戶外麵探出頭來,幸好剛才還沒竄上窗戶,否者這筆可就不知道插在哪裏了!
莫亦痕抬起眼睛瞪了六皇子一眼,臉上黑了黑,不知道是執拗的毛病還是故意,不管說多少次,這人一如既往的留著大門走窗戶,縱然被打趴在地上很多次,依舊不改!
“有事趕緊說,我這裏還忙著呢!”莫亦痕沒好氣的瞪了六皇子一眼,伸手又取出一隻新的筆,蘸取墨汁在密函上畫了幾筆。
六皇子走近,伸手拿過莫亦痕的杯子蓄滿了茶,絲毫不嫌棄的就著杯子猛喝了兩口:“今天太子和蘇千穆一起去了將軍府,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後麵端木高陽也跟著進去了!”
莫亦痕臉上微動,手中的筆停住,抬頭看著六皇子,麵上神情依舊如平常,等著他繼續說。
六皇子喝了茶,稍稍清了清嗓子,繼續:“兩邊的人去的不是一個地方,太子直接去的書房,端木高陽被管家帶去了會客室,不過……半路上端木高陽遇到了那個醜丫頭。”
莫亦痕臉上驟然變了色,一雙深眸看向六皇子,麵上沉了沉。
“你放心,那廝並沒有對你的醜丫頭怎麼樣,不過聽人說自從見到端木高陽後,那丫頭臉色就不好了,一直冷著臉,讓身邊的都害怕!”六皇子說著,麵上帶了幾分疑惑,不過自是聽派出去的回來稟報,具體他也不知道,可沒聽說他們之前見過啊!
“端木高陽跟她說了什麼?”莫亦痕麵上帶著幾分冷意,聲音之中帶著煞氣,讓人心裏不由得微微顫抖。
六皇子眉頭微微蹙起,將手裏的杯盞放在桌上,麵上也是稍帶著幾分疑惑:“並沒有說什麼,隻是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不過聽說一開始那醜丫頭就好像有意刁難他似的。”
麵上閃過一抹驚詫,莫亦痕將手裏的筆放下,深眸看向六皇子,眉宇之間帶著幾分冷肅:“繼續。”
六皇子瞧著莫亦痕臉色拉了下來,也不再停,將端木高陽去了靜初堂和蘇千淩會麵的事情又說了一番,說到最後,麵上帶了幾分男色:“不過後來那醜丫頭做了什麼安排就查不到了,畢竟那是閨房,不好查。”
莫亦痕麵上帶出一抹淺淺的深意,抬眼看了六皇子一眼,心中快速的盤算了一番,唇角挑起:“繼續盯著端木高陽,還有那個蘇千琳!估計日我可能要出去一趟,幫我看著那丫頭,回來之後,靈越劍便是你的,若是她出了什麼事,你就是靈越劍的!”
六皇子聽到靈越劍的時候,麵上閃過一抹喜悅,隻是再聽到後麵那句,臉色瞬間黑了,誇張地抱著自己的雙肩,一副害怕的樣子,什麼叫“你就是靈越劍的”?若是這醜丫頭出了什麼事,自己這脖子就要掛在靈越劍上了!如今自己這條小命可是係在這醜丫頭身上了!
想到這裏,六皇子嘴角忍不住抽了抽,使勁擠了擠眼睛,是在沒有擠出眼淚,也隻好作罷,麵上帶了幾分懊惱。
“好歹我也是個皇子吧!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表弟吧!為了一個醜丫頭你竟然這樣,還有沒有良心!”六皇子一邊看著莫亦痕,臉上誇張的帶著委屈,說話之間伸手朝著莫亦痕桌上的龜背硯台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