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說的是。”小雨低低頭,有點沮喪。
“小雨,我跟你說過了吧,我是從別的朝代來的人。你不信吧。”我頓了頓,小雨張嘴又想搭話了,我可不想再聽什麼小姐前小姐後的,浪費我寶貴的時間。“別再說什麼小姐不小姐的。你應該很清楚,我絕對不是你的小姐!”
我肯定的語氣怕是影響到她了吧,小雨又開始低著頭想事情,“小雨,你知道嗎?在得知自己來到完全陌生的時空時,我失神好久,宛若掉進巨大的陰謀之中,似乎所有的東西都在嘲笑我,又好像是靜默著讓我察覺不到自己已經脫離了原來的世界,很無助,很落魄,也掙紮。隻剩自己一人獨立支撐著這個荒謬的謊言,無力到想逃,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好好的大哭一場,將一切不安都化為淚水排出體外。天空明明還有星星,街道上明明還人來人往、車水馬龍,這樣的自己,錯落在異時空的自己無疑是多餘的,沒有誰需要我,沒有誰真正的渴望我,而我也隻能默默的爬行,孤單且寂寞,惆悵自己的苦,安撫自己的苦,沒有誰會伸出手來幫助我,隻有自己。”話畢,淚已爬滿麵,完全說出自己的感受,真的很痛快。
“小姐,您別哭。”小雨遞手帕給我,自己卻也流了淚,看來我說的話很有效果,起了作用。
拿起手帕,擦了幾下,“小雨,你現在相信我了嗎?”
“小雨…”我以期待的眼神看著小雨,她也不好閃躲。“小姐,老實說吧,以前的小姐是不會像您這樣和小雨平起平坐,一塊談心的。雖然她是個不錯的主子,不會打罵小雨,卻也因自身的病弱、嬌柔與我們這些下人產生疏離。所以小雨很清楚的知道,小姐不是小姐了。”
“嗬嗬,別逗我了,什麼是‘小姐不是小姐了’,整一病句,虧你還會咬文嚼字呢。”我笑著握住小雨的手,“小雨,我的名字叫夢伊,夢呢,和你們家小姐一樣,至於伊呢,是伊人,也就是情人的那個伊字。”
“夢伊,”小雨細細的念著,“夢伊,小雨記住了。”露出孩童獲得糖果時的開心樣子,是為能與小姐做朋友而高興嗎?
“恩。以後若是隻有我們兩人時,就叫我夢伊吧,在其他人麵前還是叫我小姐吧。我不想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更不想讓爹爹和娘親起疑。”
“這樣好嗎?”小雨有點膽怯了,隻能說是奴性堅決。
“當然好啦,”我握著小雨的手握得更緊了,這是我給予她的勇氣與支持。“以後,你就是我最親的人了,我可是把最重要的秘密都告訴你了哦~!”
“小雨好高興。”小雨激動地抱住我,“小雨能有朋友,所以很高興。放心吧,小雨最守秘密了~!”
“不過,小雨,你為什麼都不用‘我’字?”‘我’字代表一種主權,而名字則隻代表一個符號,可有可無。像爹爹和娘親這樣的好主人,我想這府裏的奴仆應該也相應的擁有較多的自由和自主權力吖。
“小雨隻是個下人,怎麼能隨隨便便用‘我’字呢。”氣氛變得有點別扭了。
“是進府時,被集訓過了?”
“不,是在進府前被人販子訓練乖巧的。那年我7歲,卻矮小得像4、5歲的孩童,老爺見我可憐便買了我,也順便做小姐的丫鬟。小姐自幼多病,很少接觸同齡人,我就一直陪在小姐身邊,可是小姐不大愛說話。”小雨平靜地複述著自己過去。
也是坎坷身世的人,“小雨,沒關係的,你可以用‘我’字,我以後會跟爹爹說說,他一定會同意的。”
“謝謝小姐。”
“唉,還是你自己選擇是要叫我夢伊還是叫我小姐吧,我不勉強你,畢竟多年的習慣,想改也難吧。”我凝重地望著她,“但你必須清楚地認識到,我不是你的小姐。這一點,不能馬虎。我不喜歡活在別人的影子之下,特別是你,你是唯一知道我的事情的人。”其實我也多多少少帶著點霸道的語氣,興許是被小雨叫多了幾聲小姐,高傲起來了,不自覺染上了名為‘主人’的壞脾氣吧。
“恩恩。”小雨認真地點頭。
我喝完茶水,拿起杯子和水壺,起身,“小雨,該睡了,你也早些休息吧,今天就說到這裏吧,我們明天繼續聊,好嗎?”
“是,小姐。”小雨愉悅地跳起來,純真地對我笑。
我回一笑,今天,是新的開始,我認識了來到古代後的第一個朋友。她能相信我的故事,真高興,我不是孤軍作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