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至突然拿在手中的長槍並沒有打亂文求傑的鬥誌,相反他還挺高興。如果東至是用拳法,他還因為摸不透東至到底是哪種路數有點忐忑;但槍法,文求傑的戟術亦屬於槍法分支,他自信除非紫觀敖家的夜舞槍法,辰天大陸上能超過他戟術的幾乎沒有幾家,取勝更多出幾分把握。
說時遲那時快,一聲馬嘶,兩人槍戟在空中相撞發出金鐵交擊之聲。文求傑借馬勢而來勢大力沉一擊被東至躍起空中揮槍應聲格擋下來,他胯下戰馬發出悲鳴,去勢硬生生被擋住,頓時受不住反彈的大力,前腿折斷,把文求傑從馬上拋了出去。東至則借兵刃相擊於空中連續翻騰,消去反彈之力。
兩人都機警非凡,幾乎同時站穩身形,持手中武器再度交手。這回槍戟相接,正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才,兩件兵器霎時間梅花間竹般連續撞擊,看的馬車上諸人目不暇接。東至開始修習化羽訣以來難得遇見如此旗鼓相當的對手,越戰越勇,戰至酣時,仰天長嘯,豪氣幹雲,夜舞槍法種種精妙之處在這樣的戰鬥中盡情揮灑,漫天都是紛紛點點的槍影,如密集的暴雨般落下。文求傑則越打越心寒,起初雙方還有守有攻,難分高下。可耳聽對手長嘯,槍法好似陡然間加速,電光火石間無數的槍尖向自己刺來,眼花繚亂間隻有招架之功毫無反擊之力。對手一杆長槍進退之間揮灑自如,猶如在跳一曲優美的舞蹈,自己完全隻是這場表演中可悲的配角,拚盡全力苦苦掙紮就像是為了爭取多一點的時間留在這根本不屬於自己的舞台。
“我×!”沒見過豬跑還沒吃過豬肉嗎,文求傑大少這個時候算徹底明白過來,對方使出的根本就是聞名天下的敖家夜舞槍法,還是絕對原版的那種,不是常常有些騙子製作的欺騙小朋友買糖錢,五文錢一本的山寨貨。“神凰夜舞,舉世無雙,我槍到處,神鬼皆慌。”東至雖然用的不是敖家鎮山之寶神槍夜舞,可這夜舞槍法沒有一點水分。文求傑如果知道自己在當世敖氏一族神凰血脈第一的強者手下能支持這麼長時間,已經足夠他自豪的了。
文求傑在東至一波接一波的攻勢下逐漸落入下風,堅硬的盔甲都抵擋不住東至的槍勢,被槍尖掀起的勁風擊出一個個凹痕,原來漸轉紫色的護體靈光又慢慢地恢複成深藍色,失敗隻是時間問題。
眼看文求傑亦鬥不過東至,文求賢將近絕望,拇指在掌心紮出血來。他看看觀望的眾人,感覺到他餓狼般的眼神,祁誌遠馬上回頭盯住他,舉起柴刀護在母親身前。
車外傳來一聲慘厲的嚎叫,卻是文求傑眼看不敵,使出戟術中的禁招,意圖和東至同歸於盡。文求賢看大哥搏命,同樣一咬牙關,騰身躍起,撲向車夫座位上瞪大雙眼緊張地觀戰的祁可。
赤紅光芒從東至肩上和撲向可可的文求賢之間閃過,文求賢仰天便倒,連可可的衣角都沒沾到一絲。他雙眼空洞地望向天空,眉間慢慢地往外滲出鮮血,稍息越流越多,流出的不止是鮮血還有黃白之物,這斯文敗類,戰鬥力隻有5的渣渣,被憤怒的小鳥朱兒在腦門上開了個天窗,一命嗚呼。(哇!朱兒對作者發動了攻擊,“混蛋!你又叫我小鳥!”作者掩麵淚奔中……)
文求賢倒地的同時,文求傑的拚死禁招被東至從容的完全擋下,夜舞槍法辰天大陸第一槍術可不是說出來的,是打出來的。文求傑自己反而因為此招超出自己的身體承受極限再也控製不住,一口黑血噴在盔甲上,反手收戟撐地才沒即刻倒下。
東至知道擊敗對手的時機已至,長槍變幻出千道光影,有如天空閃耀奪目的流星墜地,而文求傑就是那在流星群中迷失方向的人。
“哐當。”文求傑畫戟掉落在地上,雙膝一軟,跪倒在東至麵前,身上無數個血洞往外啵啵地噴出鮮血,戰死在東至槍下。陽光透過樹蔭照著東至傲然持槍挺立的身影,散發出淡淡的紫色光暈。一戰過後,東至踏入槍候之林。
許多年以後,桂臨國的百姓談起此役,最令人津津樂道的不是聞名桂臨的文家雙璧於此一戰同時斃命;不是高手間槍戟爭鋒的熱血劇鬥;不是含冤母子親眼目睹仇敵喪命的大快人心;流傳久遠的是一段不畏強權,見義勇為,為民申冤的豪俠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