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小笙,給姐姐買幾包瓜子,剩下的碎子兒你就拿著買零嘴吃吧~”
“好咧!”纖細靈氣的少年樂嗬嗬地在衣擺上搓了搓自己髒兮兮的小手將水色姑娘遞給她的銅子小心翼翼地揣進了懷裏,然後還不放心地拍了拍。
“早點回來!如果再敢拿著錢去賭坊的話,小心我告訴你娘讓她掀了你的皮!”滿臉豔色的水色嬌笑著戳了戳小笙貼著膏藥的腦門,然後才晃著小蠻腰回屋補覺去了。
被戳了額頭的小笙也不生氣,隻是笑嘻嘻地“誒”了一聲後便一溜煙跑走了。
水色口中的小笙,大名林慈笙,今年剛滿十五歲。這小油子平時多在怡香苑,春嬌閣等煙花之地混跡,因為平時嘴甜手快又長了一張討喜的臉所以頗受姑娘們的喜愛。林慈笙從三四歲開始便在市井間打轉,所以很小就學會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她那一張小嘴,經常哄得怡香苑的姑娘心花怒放,賞錢和零嘴兒自然少不了。
別看林慈笙小小年紀,但她卻是十分好賭。林慈笙在自己七歲那年曾被一個爛賭鬼騙進賭坊,但陰差陽錯的,林慈笙竟是不可自拔地愛上了這項輕輕鬆鬆便可賺大把銀子的行當。
林慈笙天生便手氣極好,後來也不知怎的竟合了至尊賭坊二把手“骰通天”大老蔡的眼緣,被這性子古怪的老頭正兒八經地收做了關門弟子。哪曾想林慈笙才剛學了兩個月,自家老娘便拎著棒子打上門來,林慈笙希望成為賭神的美夢自然是沒有做成。
結結實實挨了一頓胖揍的林慈笙老實了幾天後便又重新歡實起來。這小油條雖然當著她家凶悍娘的麵再也不敢踏入賭坊的門,但暗地裏卻不知偷偷溜過去多少次。
對了,這裏咱還得交代一下,這林慈笙油雖油,但其實卻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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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賞錢又混了包瓜子吃的林慈笙樂嗬嗬地溜達到了興隆客棧,然後在自己慣常坐的位置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津津有味地聽起書來。
說書的老頭據說是個落第的秀才,後來為了生計才開始搭起了說書台子,沒想到這一說竟說出了門道來。這老頭聲音洪亮,音調又有頓挫,所以來興隆客棧喝茶吃飯的人都樂意聽他說上一段。
這廂林慈笙正一邊翹著腿一邊嗑著瓜子,時不時還噗嗤笑上幾聲之時,興隆客棧樓下突然傳來了胖掌櫃殷勤而又洪亮的招呼聲。
“阮公子?小店簡陋,招待不周,您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小店蓬蓽生輝……”
林慈笙一聽這句話,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跌下來。她手忙腳亂地將自己麻布衣服上的瓜子殼抖落到地上,然後又從懷裏掏出了五六個狗皮膏藥啪啪啪地一股腦全部貼在了臉上。
一陣沉穩的步伐從樓下慢慢傳來,很快樓梯口處便出現了一名身著白衣的年輕公子。這個年輕公子看起來雖然隻有十七八歲的模樣,但通身的氣勢卻是分外壓人。
林慈笙用餘光小心翼翼地瞥了那美少年一眼,然後趕緊便縮著腦袋使勁往後躲。還好自己整日都穿著男裝,身上還帶著從龜奴那順來的狗皮膏藥,不然被這人發現了,肯定又是好大一頓麻煩。
林慈笙一邊在心裏歎息著一邊捂著臉偷偷往後門躥,但沒想到的是,就在她的腳剛邁出一步時,那少年公子犀利的眼神便直直地向林慈笙射來,
“林慈笙,你給我站住。”
被指名道姓叫住的林慈笙瞪大了眼睛,然後立即便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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