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若是老太太和父親大人(此處指的是司徒老爺)問起來的話,姨娘就說塵兒十多年來因著身子不好而拘泥局限於內宅,以致眼界太過狹隘,失了男兒誌氣。如今身體大好,所以塵兒想出門曆練一番,也好開拓一下視野,增長更多的見識。歸期待定,還望老太太和父親大人能夠見諒。
好了姨娘,塵兒要說的就是這麼多。您千萬要保重,莫要擔憂記掛塵兒。它日若是可以的話,塵兒定會回來看望姨娘。
不孝子脫塵留字。”
看罷這封信,蘇姨娘傷心難過不已,雙眸中的淚水忍不住滑落,滴滴砸在烈鸞歌的手背上。
“鸞兒,看來你哥哥已經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塵兒他心裏會怎麼想。你哥哥就這麼離開了,姨娘心裏就跟割了一大塊肉似的生疼。自己含辛茹苦撫養了整整十六年的寶貝兒子,一眨眼就沒了,你叫姨娘如何舍得,又如何不心痛……”
話未說完,蘇姨娘已是泣不成聲。
烈鸞歌擦了擦再次被淚水模糊的視線,哽咽著安慰道:“姨娘莫要傷心了,哥哥永遠都是姨娘的兒子,他永遠都不會忘記您的這份養育之恩的。而且不管哥哥在哪裏,隻要他能平安健康地好好活著,這就足夠了。這世上還有什麼能比得上哥哥的平安和健康更重要呢?”
蘇姨娘平複了一下自個兒的情緒,點著頭道:“恩,鸞兒說的在理。不管你哥哥身在何方,隻要他能安安穩穩地活著,就不枉費姨娘為他操了這十六年的心了。”
烈鸞歌執起絹帕擦淨蘇姨娘臉上的淚水,默了片刻,問道:“對了姨娘,哥哥的親生父母都是鄰城——桐陵城的人對麼?”
蘇姨娘怔了下,點頭道:“是呀,而且南宮濯還是個珠寶商,鸞兒問這個做什麼?”
“哦,沒什麼,女兒隻是隨口問問罷了。”烈鸞歌淡淡一笑,隨即轉移話題道,“姨娘,哥哥剛剛在信中說到的那個理由想想也有幾分充分。等到老太太和父親大人問起哥哥的去處,我們就按照哥哥擬好的說辭告訴老太太和父親大人好了。”
“恩,也隻能這麼說了。”蘇姨娘低頭看著手中的信箋發了一回呆,而後將它折起來收好,起身道,“鸞兒,姨娘有些乏了,先回房休息一會兒。你讓素妍服侍你重新梳洗一番,臉上都是淚痕,眼眶也紅紅的,叫人瞧見了可不好。”
“知道了姨娘,您先回房好生休息吧,莫要想太多了。”烈鸞歌一一應下,又細心叮囑道,“姨娘,您如今可是有了身子的人,不管怎樣都要以腹中的寶寶為重,老太太可還盼著姨娘為她老人家再添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呢。”
“鸞兒放心,姨娘會顧惜著腹中的胎兒的。”蘇姨娘伸手輕撫著自己尚平坦的小腹,略有些欣慰地笑了笑。又柔柔看了寶貝女兒一眼,這才轉身往房外走去。
方媽媽和碧顏早已侯在門外,見蘇姨娘臉色微有些異樣地出來,什麼也沒問,隻一左一右攙扶著自己的主子,小心翼翼地回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