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一頓,老太太又接著說道:“對了,這說到當家理事,眼下我倒是有意想考驗一下你姨娘的主事能力。”
“老太太這話怎麼說?”烈鸞歌有些不太理解。
老太太嗬嗬一笑,道:“我的意思是,太太的喪禮就交由你姨娘來辦。正房太太歿了,按照我們北辰國的喪禮製度,前前後後一共要舉行半個月。這半個月內,有關喪禮的一應瑣事,全都要由你姨娘來操持打理。”
“做得好了,你姨娘被扶正也會更加名正言順。若是做得不好,你姨娘雖然一樣會被扶為正室,但鸞丫頭它日出嫁之後,這份當家之權恐怕就不能全部交到你姨娘的手上了,至少也要另選一個人從旁協助。”
說罷,老太太定眼看著麵前靜靜聆聽的寶貝孫女兒,問道:“鸞丫頭可明白我這番話的意思?”
從老太太屋裏出來後,烈鸞歌心情大好。原本還以為自己需要花費一番口舌和心思,才能說動老太太和父親大人將姨娘扶正。
沒想到她都什麼都還沒有做,老太太就告訴她,姨娘十拿九穩地會被父親大人扶為正室,這可真是一件值得人興奮的事兒。
不過,烈鸞歌高興的同時,又頗有幾分擔憂。
剛剛老太太對她說的那番話,其深意是什麼,她自然明白。
老太太的意思是,接下來的十五天內,柳氏的喪禮不但要由蘇姨娘一個人全權操持打理,而且她這個做女兒的還不能從旁協助,說白了就是不許任何人幫忙。
所以說,這一次的喪禮,對於蘇姨娘來說,確實是一次前所未有的重大考驗。
它關係著他日烈鸞歌嫁人後,司徒府的當家之權,是否要盡數交到蘇姨娘的手裏。
烈鸞歌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嫁人之後,老太太另選出一個或者幾個人來與姨娘一起來當家主事。
一來說出去不好聽,別人會笑話姨娘不會持家。哪有做主母的,還需要一個或者是幾個姨娘來幫著她打理內宅家務的?
二來也容易引起爭鬥和糾紛。自古以來,不論哪個領域,處於領導階層的人,相互之間是不可能一直和平地相處下去的。因為有野心的人太多,想爭權的人也太多。
所以,最好的避免爭鬥與糾紛的辦法就是,大權握在自己一個人手中。
就自己一個人是領導,一人獨大,其他的人都是替自己辦事的,隻有聽命的份兒,而沒有一絲決議權。如此,又豈會再存在旁人與自己爭權的問題?
所以,待自己出嫁後,司徒府的這份當家大權必須盡數交到姨娘的手裏,絕不能多出第二者,第三者,甚至是更多的人,來與姨娘一起掌權持家。
想歸這麼想,可是這一次考驗的成敗與否都隻能靠姨娘一個人的表現了。
別說老太太已經直言申明了不讓烈鸞歌幫忙,就算老太太沒有這麼要求,她很有可能都會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