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子本是肩並肩密密地挨著,這便宛然有了一道凝碧的波痕。葉子底下是脈脈的流水,遮住了,不能見一些顏色,而葉子卻更見風致了。
明媚的陽光如流水一般,靜靜地瀉在這一片葉子和花間,照在池麵上,被水麵泛起的粼粼波光打成無數的碎片。薄薄的青霧浮起在荷池裏,葉子和花仿佛在牛乳中洗過一樣,又像籠著輕紗的夢。
淡淡的荷花清香隨著夜風飄散,絲絲縷縷,吸入鼻中,讓人心神明朗。
看著眼前這稱得上是“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的妙美之景,以及波光粼粼、碎玉流銀的湖麵,雲纖纖不由詩興大發,佳詞美句隨口便拈了來,但聽她脆生吟道:沁芳池中水融融,欣喜芙蓉運顏紅。
青葉盈盈浮水麵,素影飄飄舞碧空。
眼波流轉隨玉露,淡影疏香伴煙容。
誰掀荷葉裙裾起,心旌搖蕩共清風。
最後一字音落,烈鸞歌麵帶佩服之色,拍手稱讚道:“郡主果然好才情,出口便能成章!此詩不但文辭優美,意境也頗佳!真真是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含不盡之意見於言外,堪稱一首上上之作!”
雲纖纖柔柔一笑,道:“鸞歌妹妹謬讚了,纖纖不過是一時興起,隨口作來的粗陋之句,沒有惹各位姐姐妹妹們笑話才是。”
一旁的顧佳琳忙笑道:“小郡主也太過自謙了,你剛才作的那首詩若也算粗陋的話,那我們作出來的詩句豈不是俗鄙不堪,見不得人了?”
風紫語和楚若詩聞得她此言,皆認同地點了點頭:“顧小姐說的不錯,郡主可是我們北辰國的大才女,作出來的詩,豈有不好的。即便是隨口之作,那也是少有人能及的。”
聞言,雲纖纖輕搖了搖頭,但笑不語。
幾人沿著內湖的堤岸徐徐前行,在烈鸞歌的帶引下,不一會兒的功夫,便來到了一處泊有七八隻小舟的地方。
因為這些小舟原本是給司徒府上的那些仆婢們用作捕魚或者采摘蓮蓬的,因此體積比較小,最多能容納三人。
除去一個劃船的小廝,就隻能再坐兩個人上去了。
雲纖纖自然是選擇跟烈鸞歌同坐一舟。剩下風紫語,楚若詩,以及顧佳琳三人,很明顯風紫語跟楚若詩是一個陣營的,兩人自然也是要坐同一條船。
最後隻有顧佳琳一個人孤著,頗有些不高興地看了烈鸞歌等四人一眼,隨後故作不在意地說道:“幾位妹妹既然如此決定了,那我就一人獨乘一舟罷。”
烈鸞歌作為東道主,隻能麵帶歉意地笑了笑,說了句“不好意思”,便靜默了下來。
這時候玲瓏和素妍並府裏的幾個小丫頭已經將她們所需的瓜果和茶點都準備好了,知道小舟坐不了那麼多人,即便想隨身跟著伺候也沒辦法。
烈鸞歌和雲纖纖等五人吩咐各自的大丫鬟等候在湖岸邊,而後在一眾丫鬟的“小姐小心些”,“千萬要注意安全”等叮嚀囑咐聲中,雙雙登上了小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