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水禪心本就屬於佛教音樂,這種悠然自得的心境,可超越浮塵和人世雜亂無緒的情結。天地間事物的變化以及延伸,皆可在這一動一靜中展現,升華,直至變得寧和。
而烈鸞歌那天籟一般的絕妙之音漫卷漫舒,營造出一種空靈悠遠的意境,仿佛天地萬物全都溶在了這一份亦真亦幻的意境之中。琴與歌之間淋漓盡致的相和,又似帶著魔力一般,漸漸平複了眾人心中的繁複浮躁之氣,讓人心神不知不覺間寧靜了下來。
場上所有的人隻覺得那曲音與歌聲仿佛不是人間所有,應是來自天外,一如縹緲輕曼的風,從前世吹來,輕輕地揉撫著眾人今生的心靈,撩發了她們心靈深處久違的寧靜和優雅,叫她們都不自覺地放下了一切束縛,隻願靜靜地沉醉在這一曲仙樂中。
烈鸞歌依舊唱著彈著,麵上始終嫣然含笑,姿態絕俗出塵,氣韻清遠悠然。
明媚陽光下,但見她明珠點絳唇,白衣襯雪膚,眉似遠山多秀麗,眸如秋水多靈氣,肌如凝脂多粉暈,身如蒲柳多韌性,清麗中帶著妖媚,高貴中透著典雅,慵懶中盡顯風情。
她周身籠罩在燦爛光暈中,金輝鍍身,更顯得她一半遮煙,一半埋霧,旖旎如夢,空靈虛幻。整個人就仿似一曲曠古絕今的天地絕唱,溫柔了歲月,靜止了時光。
此時此刻,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不經意間就那麼輕易地成就了一場盛世驚鴻。
一曲奏罷,歌聲停,琴音止。
眾人好一會兒方回過神,滿臉驚歎地看著烈鸞歌,讚美之語混合著雷鳴般的掌聲迭連響起,此起彼伏,綿綿不絕。
待掌聲歇下,但聽侯夫人笑讚道:“昔日有人說過‘美人在時花滿堂,至今三載聞餘香’。我今日聽司徒三小姐一曲琴音與歌聲,不但如聽仙樂耳暫明,更可以數月不聞絲竹之聲了。所謂‘餘音繞梁,三日不絕’,也不過如此了罷。”
如此讚譽真的是很高了,烈鸞歌微垂眼簾,滿臉謙遜道:“侯夫人謬讚了,鸞歌不敢當。不過是給大家解個悶助助興,權當做消遣,侯夫人和諸位貴夫人以及小姐們不覺得有汙視聽,便是對鸞兒的抬愛了。”
“嗬嗬,司徒三小姐太過自謙了。”侯夫人和善一笑,又轉頭看向眾人道,“下麵該是茶話會的時間了,眾夫人都聚過來陪我閑磕話話家常罷。就讓她們這些小輩們湊一塊兒,耍樂些她們年輕人自己喜歡的節目。不管是玩遊戲,對對聯,行酒令,還是吟詩作畫,舞文弄墨,但憑她們高興隨意,大家都不用拘著禮,盡管放開些,務必盡興了才好。”
侯夫人此話一出,眾家千金們俱都露出一副躍躍欲試、似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的模樣,朝侯夫人行過禮,便都隨性散了開,三五成群地聚成堆,各自耍玩起自己準備好的花樣兒來。
烈鸞歌發現了一個有趣的現象,這官家千金基本上不與商戶小姐玩兒。而官商兩邊的陣營裏,嫡女和庶女又明顯分成了兩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