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感覺有什麼東西遊移在自己的臉上,烈鸞歌心下一驚,猛地清醒過來。一睜開眼,便對上紫袍男子那雙黑曜石般晶亮深邃的眼眸。
正欲開口,他卻仿佛知曉她的心意般,收回了撫摸在她臉上的那隻大手。
犀利的雙眼定定地看著她,半晌,方出聲問了一句:“是你救了我?”略有些沙啞的嗓音,帶著三分磁性,七分冷寒。
烈鸞歌皺了皺眉,有些沒好氣道:“這裏除了我,你還能看到第三個人麼?”這男人簡直是在問廢話。
“看不出來,你小小年紀,倒是有些膽識和本事。”紫袍男子眯眼瞥過她身上僅著的一件淡粉色刺繡肚兜,以及一條白色錦緞褻褲,似笑非笑道,“你的清譽已毀,需要我對你負責麼?”
“不用。”烈鸞歌斷然回絕,不過是穿著貼身衣褲與他摟著睡了一晚而已,又不是滾床單,負個鬼的責。“昨夜之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當這件事從沒發生過,便是對我救命之恩的最好報答。”
說罷,她一把推開他,而後撿起自己的衣服,當他不存在般,舉止優雅且從容自若地一件一件穿起來。
紫袍男子看著她毫不羞澀忸怩地在自己麵前穿衣,深邃不見底的黑眸中難得滑過一抹興味。
這個女子也未免太過豪放大膽了些,她難道不知道北辰國的女子有多重視自己的清譽和名節嗎?或者是欲擒故縱?
眯了眯眼,薄唇輕啟,似真似假地吐出一句:“若是我想對你負責呢?”
“閣下的好意我心領了。”烈鸞歌冷哼一聲,拿起自己的藥草袋,從裏麵拿出一個用新鮮樹葉包裹起來的東西遞到他麵前,“吃了它。”
“什麼東西?”紫袍男子伸手接過,打開來,卻原來是一枚拇指指甲般大小的蛇膽,隻不知是哪種蛇的蛇膽。
“你防備心還挺重的。”烈鸞歌撇了撇嘴,看著他眉宇間淡淡的疑色,輕嘲道,“我若真的心懷不軌,就不會多此一舉救你。”
頓了頓,又接著說道:“這是蝰蛇的蛇膽,能解你體內殘留的餘毒。不吃就還給我,沒的浪費了我的好東西。”
聽她如此說,紫袍男子厲眼掃了她一眼。片刻後,一仰頭將蛇膽吃了下去。隨即盤腿而坐,運行了一下內力,果然有些助益。
瞧見他嘴角勾起的笑意,烈鸞歌淡聲道:“天亮了,這個山洞怕是不那麼隱蔽,你最好趕緊離開。我也要走了,後會無期。”話落,轉身欲走。
“等等。”紫袍男子猛地叫住她。
“還有什麼事?”烈鸞歌頓住腳步,有些不耐地蹙了蹙眉。
“你不打算幫我換一下藥就想走?”
“不換也死不了。”烈鸞歌輕哼了一聲,“更何況,男女授受不清。”
聽到此處,紫袍男子不由挑起了一雙好看的劍眉,薄唇上揚,勾起一抹邪魅的弧度:“這會兒倒知道男女授受不清了,昨晚摟著我睡的時候,怎麼就沒見你有這個覺悟?”
“你——”烈鸞歌一時氣結,真希望現在手裏能有個手榴彈什麼的,她要炸死這個口不擇言的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