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是一片刺目的白,心跳無聲息的緩慢,沈白睜開眼,有些迷茫的看著周圍,似乎還沉浸在那個夢裏。那個奇怪的夢,隻記得夢裏有個聲音一直在說些什麼,“挽回些什麼?”沈白喃喃道,聲音輕的,幾近微不可聞。
這是一間以黑白為基調的房間,簡明而利落,通體雪白無暇的牆麵,白色地磚,雪白色的床和衣櫃,以及遍體雪白的窗簾,與之相稱的,是朝南半黑半白的書架。衣櫃斜麵豎立著一麵鏡子,陽光透過窗戶,將鏡麵照得亮極,讓人不由得移開視線。
過了好一會,沈白起身,眸子也逐漸有了焦距,他就穿著單薄的白衣,站在大大的落地窗前。風輕輕拂過發梢,下方是川流不息的街道,還有不斷在街邊巡邏的哨兵,卻很少見到有車通過。而空中,萬裏無雲,見不到煙囪和白霧,負責巡邏的聯盟機艦在上空盤旋。
門被推開,“父親!”沈白轉身看去,嘴角微微上揚,本來沉靜如水的眸子,竟莫名的充滿著桀驁。來人穿著一身黑色勁裝,一臉剛硬的線條,抿著嘴唇,但那雙桀驁不馴的眸子,兩人倒是同出一轍。來人就是沈白的父親――聯盟上校沈圍,卞城這座邊防交通要塞,就是由他負責駐守的。
“這次行事太莽撞了,對方那麼強,你竟然不管不顧,要不是聯盟機艦迫降,你知道後果多嚴重麼!”沈圍看著沈白被風吹亂的發梢,倚靠在窗邊抱臂而立的冷傲,雖說話中充滿了責備,眼神卻不由得柔和起來,畢竟,這是他沈圍的兒子。“我還會去找他。”沈白漠然的眼神掃過他,淡淡的語氣,似乎隻是在陳述一件事實,隨即徑直走出房間。沈圍歎息一聲,這個兒子真是不省心,明明是很淡的語氣,可沈圍卻從中聽出了一股狠決。
沈圍了解自己兒子的性子,他知道,他是認真的,怎麼勸阻都沒有用處,而強硬的束縛,他是想都不敢想,因為那隻會適得其反。以沈白的性情,如果鎖住了他的元息,即使是以普通人的身體,他也會直接找上門去,到那時,後果是誰也不敢想像的。
沈圍又是一聲歎息,眉目間隱隱流露出悵然,明明是父子,可相處起來就像是上司和下屬一般。這些年他忙於建設邊防,有時候數月才回一次家,有時候甚至連一頓飯都難,看來真的是怠慢兒子了。他一天到晚駐守在城牆上,沈白小時候他沒盡到做父親的責任,等兒子十二歲異能覺醒後,他更是再沒有管過。甚至,他還是這兩天才知道,兒子的異能是瞬移,沈圍搖了搖頭,他果然是個不稱職的父親。
而沈白的母親也曾是一名聯盟軍官,但她天賦異稟,骨子又有一股倔強,竟然硬生生抗過了天劫,晉升為當世有數的強者。那時候,沈白才剛滿周歲,是他,勸他的妻子以大局著想,放棄做一個母親。
沈白的性格像他的母親,那股倔強和不服輸,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而骨子裏的桀驁不馴,倒很像他年輕的時候,有時候他也想像普通家庭的父子一樣,可以毫無芥蒂的相處,可他們父子倆,大多數情況下都隻是,相顧無言。沈白給他的感覺,隻有冷漠和層層芥蒂,就像是在故意和他作對般,連他請的家庭教師幾乎都要被這小子氣死。
沈圍靜靜的站了良久,背影中隱約有著滄桑,“唉!”沈圍重重的歎息,他為了聯盟與人類,可以做出任何犧牲甚至生命,可唯獨,對自己的妻子和兒子,卻做不到問心無愧!
沈白隻喝了口粥,便拿杯水直接上了樓,果然他的房門外空無一人,走了就好,他可沒興趣看誰堵在他的房間外。沈白靠在綿軟的沙發墊上,聽著杯中的冰塊搖晃發出清脆的碰撞聲,心情卻莫名的有些沉重,是因為那個奇怪的夢麼?
“砰”的一聲,門被重重的關上,沈白有些煩亂的仰躺著,歎息一聲,將杯中水一飲而盡。這裏是聯盟六三七年,自那一場幾乎毀滅整個文明的災難起,也就是被後人稱作“紅月浩劫”的那場災難,早已過了超過六百餘年。
據史書記載,那時,紅月像是血月一般,天地間不再有陽光和雨雪,唯獨隻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以及那一輪妖冶如血的圓月。而世界各地都陸續出現一種怪物,大量屠殺無辜民眾,槍支彈藥根本打不死它們,就連核能和原子彈都被無故摧毀。這種怪物它們的血液呈現銀灰色,根據浩劫前夕相關的記載,後人將它們稱作惡魔。
而僅僅三天,全世界的人口就如被清洗般縮減一半有餘,人類陷入前所未有的恐慌中。這時,一種名為異能的神秘力量,在世界範圍內迅速傳播開來,這種神秘的力量以元息為基礎。覺醒者擁有了超越人類極限的力量,並以此來對抗惡魔的入侵,並將惡魔大軍逼至邊境一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