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婷求肯地看著身邊有些怨氣的瓦妮莎,訥訥不知道說什麼好。
也許是方淑婷平日的溫柔善良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瓦妮莎在看到她的目光之後,微微一笑,轉而用平和的語氣對著攝像鏡頭說道:“想必二位也應該知道,雇傭兵出行任務的死亡率超過了80%,剩餘的雇傭小隊成員可自動脫離本次任務。現在,我和杜比都是以夥伴的身份,在淑婷的身邊。當然了,我們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淑婷,希望二位明白這一點。”
瓦妮莎說完之後,將身子移開,使得杜比進入到了攝像鏡頭的範圍之內。
“我就不說了吧。”杜比勉強對著鏡頭一笑,躲閃著讓了開去。就在此時,全息投影錄像機的錄像時間也已經到了,上麵的開關自動關閉,結束了這一次的錄像。
方淑婷怔了怔,雖然她還有好些話要多自己的父親和小姑說,但是現在這情況,已經是非常好的了。她輕輕歎了口氣,按下了傳送的按鍵,將剛剛錄製好的影像傳送了出去。
牛大力看到方淑婷臉上的神色有異,關切地握住了她的手,以目光詢問地看向了她。
方淑婷努力做出了一個笑容,對牛大力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接著她上前一步,走到了瓦妮莎的麵前。
“瓦妮莎姐姐,對不起啊。”方淑婷臉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睛裏打滾。她很清楚,剛剛錄像的時候,觸動了瓦妮莎心中的傷痛。那麼多夥伴的死,可以說就是因為自己所引起的,這是怎麼也改變不了的事實。
可是,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平複瓦妮莎心中的創傷呢?方淑婷忐忑不安地想道。
瓦妮莎看了一眼兩側的李美琪和牛大力,接著將麵前的方淑婷拉入懷中,輕聲在她耳邊說道:“淑婷妹妹,你不用擔心, 我可一點責怪你的意思都沒有。剛剛隻是有感而發,胡亂說了一些,你可不要在意啊。不過,我有一點肯定沒說錯,咱們是生死與共的夥伴,這是肯定的。無論是在白堊紀,抑或是將來回到二十二世紀,始終如此。”
聽到瓦妮莎的話,方淑婷轉涕為笑,撲倒了她的懷中。是啊,瓦妮莎姐姐說的對,自己和她已經是夥伴了,並且將一直相伴。過去的這些事情,自己已經無法改變,隻能盡量用自己的努力,彌補瓦妮莎姐姐心中的創傷了。
一場全息投影的錄像,竟然掀起了一場不大不小的風波,這是牛大力始料未及的。好在,方淑婷和瓦妮莎、李美琪之間的感情已經足夠深厚,深厚到足以彌補她們之間的些微裂痕,這才沒讓整個團隊的氣氛變得尷尬。
牛大力暗自慶幸之下,拉著杜比遠離了三女所在之處。他明白,這個時候還是要讓她們單獨在一起,敞開心扉聊一聊。也許,很多事情就在這樣的聊天中,變得不那麼重要了。
全息投影錄像機,就放在身邊。方淑婷一晚上都摸著它,仿佛這能給她無窮的力量一樣。看著兩邊已經熟睡的瓦妮莎和李美琪,方淑婷嫣然一笑——有她們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剛剛睡前的長時間聊天之中,方淑婷和瓦妮莎之間的疙瘩早已經解開了。二人的關係不但沒有絲毫倒退,反倒因為方淑婷的真誠和瓦妮莎的直爽,變得更加親密。這讓一旁的李美琪也是開心不已。
現在,方淑婷隻有一個想法,那就是快些回到二十二世紀。讓自己的父親和小姑,盡量補償那些死在白堊紀的雇傭兵們。當然了,如果真的回到二十二世紀之後,她自己也有很多難題需要麵對,這是方淑婷剛剛錄製全息投影時想到的。
首先,就是自己和牛大力的關係問題了。這個問題是最關鍵,也是最難解決的。大力那家夥的性格,方淑婷已經相當了解,他吃軟不吃硬,對於強權,隻會掀起他更強的鬥誌。
而自己的父親,身處這樣的位置,又絕不是一個會妥協的人。自己如果真的想要和大力、美琪姐姐、瓦妮莎姐姐她們一起環遊世界,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怕是會很困難。
這個問題的解決,目前看來還沒有什麼好的辦法,隻有靠自己和父親一步步溝通,或許才能慢慢改變他的想法了。
第二個難題,就是自己和美琪姐姐、瓦妮莎姐姐三人與大力相處的問題了。雖然彼此之間,已經默認了大家現在的這種關係,但是這到底是在白堊紀這樣特殊環境下的一種妥協,還是所有人深思熟慮之後的結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