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回家後和媽媽說起了詩,媽媽就又想起了她第一次在醫院見到詩的場景,當時雖沒在意,可是應該察覺到了什麼吧!這次爸爸又提起詩,媽媽就變得沉默了。我不知道她在想什麼,可是我知道有一種不祥的感覺襲擊著我。
媽媽就要做手術了,不斷的化療,她的頭發慢慢的脫落,現在已經沒有一絲頭發了,我看到她的頭發,她消瘦的身子,蒼白的臉龐,總有一股悲傷不斷的折磨著我的心髒,我害怕,可是我祈求著,從不放棄的祈求著上帝。這天媽媽要做手術了,那天是周末,從老家來了一些親戚,我的一些朋友,同學也來了,王偉也來了,其實前幾天我和他就已經釋然了,他告訴我:他隻是不想失去我這個筆友,所以才想試試我是不是在乎這段友誼,就撕的是另外一張紙,那個本子還完好著,他還我了。時間久了任何仇恨都不是仇恨,都可以忘卻。所以我就原諒他了。詩也陪在我身邊。我很怕,因為醫生在手術前告訴爸爸:“病人手術中可能出現麻醉引起的癱瘓,神經衰弱,甚至是死亡的可能…”我的腦海裏一遍遍回響著醫生的話,在媽媽離開病床進入手術室那短短的時間裏,我甚至有一種無法呼吸的緊張,我怕她進那個門,怕媽媽不要我了,怕…可是我明白如果不進去,就意味著她隻有三個月的生命,進去也許會更久更久。 坐在手術室外麵,心裏很難受,很緊張,隻能祈禱再祈禱。爸爸知道我著急就讓我去給大家買水,王偉似乎很注重禮儀,他私下給我說:大家都這麼遠來,你怎麼也不好好招待一下啊?不過我心裏很不好受,有點想把大家都趕走,我一個人在那,或者是我一個人跑開找一個地方大哭一場。終究我什麼都不能,隻是木訥的呆在那,不動。詩將我拉在一邊,很輕和的說:“沒事,阿姨一定會好的,會平平安安出來的,你相信我,好嗎?”說完她把我的頭攬向他的胸膛。我能感受到他炙熱的心跳,我輕輕的點頭,可是淚水已經流出來了。他用手輕輕的拭去我的淚水,疼惜的看著我說:寶貝,乖,真的會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的,上帝是公平的,我們一起等阿姨出來。我們回去好嗎?一會叔叔知道你哭了,心裏肯定會難過的,你是最懂事的,對嗎?“詩跑去買了幾瓶水上來。
我沒有說話,可是似乎已經認可了,詩幫我擦幹了眼淚,揉了揉我的眼,我們一起回到了門口。心裏好像安靜了很多,他把水分給大家。爸爸對著我說:”去洗把臉吧!“他好像看見我哭過似的。我就去了洗手間,詩沒有跟過來,因為他知道我不希望爸爸知道我們在談戀愛。
經過長達兩個小時的等待,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醫生問:誰是患者家屬?爸爸和我異口同聲的回答:我是。醫生說:手術成功了!我和爸爸激動的抱在一起。我們都哭了,一年了,不斷的化療,媽媽多少個日日夜夜都在病痛的折磨下度過,體重隻有70斤時就給她打脂肪乳,很濃,不知道為什麼她總是過敏,全身都不舒服。打著各種各樣的奇奇怪怪的藥,受著各類煎熬。終於從晚期回來了。雖然醫生說手術成功後也許是三年也許是十年。可是我相信三年後醫療技術就可以再給十年的。所以我堅持著求媽媽做手術。終於有了結果…在場的所有人都流下了激動的開心的淚水。
在一個月後,媽媽出院了,和我住在一起,不過此時距離高考已經很近很近了,大概隻有一個多月的時間了吧!如果她知道在她與病魔鬥爭的這段時間裏我的墮落,我下降的成績已經沒有辦法讓她驕傲了,應該不會原諒我吧!如果她知道前不久我和詩在一起了,她應該會怨恨我的不乖吧!可是我該怎麼辦?我能做的就是開始努力開始用最後的一個月奮鬥,不管結局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