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前段日日子家裏傳來媽媽的癌症晚期消息,使得一直生活在溫柔公主鄉的我徹底改變了,以前總是希望能帶給身邊所有親人驕傲,將來讓他們過上帝王式的生活,可是忽然間發現最親愛的母親病倒了,轉輾了五家大型醫院才有治療的希望。可是不久傳來爺爺的胃癌晚期,幾近崩潰的自己每天都要微笑著去醫院陪伴媽媽。那時距離高考很近很近,可是自己早已經失去了北大的夢。心中唯一堅定不移的想法和夢想就是:隻要我親愛的家人健健康康的陪我,在我從異地他鄉回家時有人等候在家門口,有人在我病得一塌糊塗時可以哄著我喝藥,有人可以讓我孝敬,給我力量給我信念,可是明明知道一切都好遙遠時自己再也說服不了心裏最真實的恐懼,我放棄了所謂的學業成就未來,我甚至想放棄高考,隻是高考對於我來說,也許不算什麼,可是對於我的親人很重要很重要吧。至少我在這以前從未讓他們失望過。
無底的黑暗,深夜總是一個人守在媽媽床前的輸液瓶,靜靜的偷偷的流淚。班上的同學老師很理解也很支持我,隻是那種支持也隻能停留在看著我上課時疲憊不堪的趴在課桌上睡覺吧。班主任姓丁,他是個好人,至於怎麼好,我無可奉告,因為我知道他在我最需要睡眠的上課期間說過:雪涵,你實在堅持不了就回宿舍睡會吧!他的語氣很溫柔,我對於他記得最深的一句話也莫過於三句。第一句就是讓我睡覺了,第二句是他把我叫到教室外麵開導我說的:“人終歸有一死的,你看你爺爺59近60的人了,你不要太強求了,傷了身子不好!”因為這句在他看來善意的規勸卻激怒了我,我告訴他:“憑什麼,60就該死嗎?為什麼一個家庭可以同時出現兩個癌症患者,上帝不公,我就該接受嗎?”
第三句是:你是個優秀的班幹部,可是優幹是與其他優惠政策是相衝的…。至於意思也許大家都懂的。
有人說我堅強可是也許是因為沒有見到過深夜裏,大家都在夢鄉時我無助的悲涼。有一次,清晨我從醫院回來,感覺依舊疲憊,而且見母親因化療而脫完的發,心裏甚為淒涼,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詩超從把他的mp4遞給我,說:“心情不好,聽聽歌吧,煩惱會少點的!”可是不知為什麼我很不給力的說了一句:不用!然後就趴下睡覺了,腦子裏隻有媽媽,淚水在我的懷裏無聲地流…。
時間就這樣慢慢地流逝,大家甚至通宵為了高考奮軍作戰,隻有我夜裏在醫院清醒的坐在那看著媽媽睡覺,生怕一眨眼會失去什麼,白天卻帕子課桌上睡個不停。
周三晚上是文綜考試,不過這次是地理老師來給我們考地理,我感覺頭好痛,暈乎乎的難受極了,於是在下午放學時間跑去小醫務室,買了10包止痛片,回來空腹坐著就喝藥,結果感覺還是很痛很痛,就一包,兩包,三包,最後喝完了所有的藥,感覺不再是痛了,而是全身的麻木,而且全身都是紫色了,手抖得捏不住筆了,我自己出了教室,找班主任請假出去,在校門口醫院看,難受的不行讓醫生給我兩粒安眠藥先讓我忘了這種生死不如的感覺,醫生給我的是鎮定藥,可是我喝完沒有什麼感覺,於是去了另一家醫院,班主任陪著我,一聲給我紮了好幾針,最後建議我去縣醫院,可是我不能啊,所以我告訴老師我沒事的,我以前有過這樣,不久自己會好。可是事實是沒有人知道我是喝藥過多。過了會我暈了過去,醒來時隻聽到領導的嗬斥聲:“你這個班主任是怎麼當的啊,再遲一點孩子就沒命了,看你這班主任怎麼當的!”後來聽到我同桌的聲音才知道他們知道我吃多藥了,再後來醫生說:“這種藥本來就不能常吃,居然吃了這麼多,來的時候洗胃都來不及了。”我感覺鼻子壓著個東西,睜不開眼睛,後來才知道那是氧氣罩,是我第一次戴那個東西的緣故吧,很不舒服。過了一會就聽見很多很多同學的聲音,媽媽也從病房出來了,聽見她哽咽的聲音,我心裏好痛好痛。可是我說不出話來,手指揪成團很痛苦很痛苦,淚水一直流。媽媽和班主任在病床兩旁幫我搓手。老師沒讓其他同學進病房,因為醫生說現在還不能太多人探視。大家都走了,留下了媽媽和我同桌,媽媽應該很傷心吧。可是我說不出話,隻是心疼。大概是午夜2:30左右吧,我們聽見有人在門口說:醫生請問這有沒有一個叫:“雪涵的同學在這啊?”醫生說:“有啊,不過你現在不能見她,她現在還處於危險期。”“醫生,求您了,你就讓我進去吧。”這時我同桌燕子就出去了,這時詩超見她就像見了救星一樣,說:燕子,快給醫生說說吧,讓我進去啊!燕子給醫生求了情,醫生答應他進去了。他進去時幾乎是衝到我身邊的,我隻知道有一雙很大很溫暖的手但又不屬於女生的手,拉著我。難道他不知道我媽媽就在旁邊嗎?難道他不怕我媽媽誤會啊?可是在那個時候也許我媽媽也來不及想那麼多吧,隻是對於他的舉動很意外。他搓著我僵硬的手,守在我旁邊。可是痛苦並沒有因為他的到來減輕多少,眼淚還是不爭氣的流了出來。醫生知道我媽媽的病不能擔心,所以就在我旁邊說:“你這孩子,怎麼那麼不懂事啊,喝那麼多藥,你不是不知道你媽媽身體,堅持忍著吧…”“別說了…”我第一次聽到平時那麼溫和沉默的他幾乎是用吼的聲音對別人講話,不止是我,連醫生都被他嚇到了,後來醫生私下問燕子:那個男生是那女孩的男朋友吧?!燕子說:不是啊,他們隻是普通朋友啊!後來燕子告訴我,我覺得挺可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