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多少錢?”章餘舉起盒子問道。

“不賣不賣,把它放回去。”店主一臉不耐煩地說,“它過期了。”

“我們知道。既然過期了,能不能便宜點?”白湘在一旁幫腔。

店主猶豫了一下:“五塊錢怎麼樣?不過我得提醒你們千萬別傻到吃這玩意,也不要之後再拿回來找我麻煩。”

“成交。”章餘從兜裏拿出媽媽給她的錢。

幾分鍾後,章餘和白湘拿著盒子走出店外,重獲自由的阿橫興奮地跑得氣喘籲籲。

“這個盒子真漂亮。十塊錢賣給我吧。”白湘看著章餘手裏的盒子,一臉羨慕。

章餘被白湘的樣子逗得哈哈大笑:“沒門。”

“哎哎哎~不要這麼小氣嘛。我們再去逛逛,或許還有更好玩的東西。”

“時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二十塊!不能再多了。”

“好啦,不逗你了。”章餘很努力憋住笑,“咱們找個地方把它開來看看,等我玩幾天就送給你。”

“哇塞,你真是個好人。”

章餘和白湘來到舅公家所在的街道,在那裏找了一間無人住的破房子,牆塌了一個大窟窿,路燈剛好可以照進去。

白湘盯著那個木盒:“打開吧。過期幾十年的食物,一定很‘美味’。”

“那最好。”章餘用手托起木盒,使勁掰了一下蓋子,沒打開,遞給白湘,結果還是一樣。白湘仔仔細細觀察蓋子密合的地方,恍然大悟:“這一定是封了蠟,要用火烤一下才能打開。”

“這麼麻煩。白先生,請你連盒子一起吃吧。”章餘表示無奈,學著服務員的樣子做了個請用的動作。

白湘咧嘴一笑:“倒也不是沒辦法,這麼久了,我不信還封得那麼結實。”說完他找來一根鐵絲,沿著密合縫仔細劃了起來,然後在堅硬牆上把蓋子前後左右輕輕磕著,重複幾次之後,手指一用力,雕花木蓋子竟真的拿了下來。

章餘看著白湘熟練的動作,揶揄道:“看來你家糕點沒被你少偷吃吧。”

白湘一臉得意洋洋:“這也是一門學問好不好。”

玩笑後,兩人好奇地往盒子裏望去,黑糊糊的,白湘還湊近聞了一下,然後搖搖頭,說沒什麼氣味。章餘拿樹枝往裏攪了攪,濃稠的糊狀物發出吮吸的聲音。

“惡心。這是條病龍!”章餘把盒子倒過來,使勁拍打盒子底部,盒子裏的東西以一種十分緩慢的速度流出來,其實用黏液來形容它更恰當,“這一定就是龐氏糕點消失的原因。”

“之前肯定不是這樣的,後來融化變質了,或者……。其它什麼原因。”白湘看著盒子內壁上還粘著很多黑糊糊的物質,不由眉頭緊鎖。

“我拿回家洗洗,過幾天晾幹了給你。”章餘把盒子蓋上,和白湘告了別。

章餘到家時,舅公正坐在一張背對門口的大椅子裏。他在和誰激烈爭論著什麼。誰在和他說話?

章餘走近才看清,正是那隻黑色怪鳥。聽到章餘的腳步聲,那隻怪鳥“哇”地一聲從旁邊開著的窗戶飛出去,然後消失在黑暗中。

“它飛去哪裏了?”章餘問。

“別管那隻瘋鳥,它自己會回來。”舅公盯著章餘,“你手裏拿著什麼東西?”

章餘不情願地遞給他。他皺了皺眉,把它轉了一圈,停下來看上麵的字,口中念念有詞。他拿了很長一段時間,似乎在仔細研究它,最後把它還給了她。

當章餘拿著盒子準備去她房間的時候,她聽見舅公輕聲說了句什麼。聽起來好像是“注意”,但是她沒太聽清楚。

她轉過身來,看見那隻黑鳥飛回來停在窗台上,死死盯著她,紅眼睛在暗處閃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