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你去清水宗給你師傅花喜兒落墳,便一去不回。而白羽,也在一天夜裏,從王宮回來之後,便大病一場。”
“白羽在宮裏遇到什麼事了?”墨娘問道。
“這個老夫不知。”武安君搖了搖頭:“我要說的是,自從白羽大病之後,老夫便覺得有些不妥當,他時常昏昏沉沉,有的時候醒了,見到老夫,卻不認得老夫的臉……”武安君眼中閃過一抹沉痛之色:“後來,我又找到了蘇華,蘇華說,白羽畢竟是半魂之體,現在是油盡燈枯之兆,老夫問蘇華,可有什麼辦法能救救白羽,蘇華答應老夫盡力一試。”
武安君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後來我才知道,蘇華的辦法,是要去長平戰場去把白羽的另一個半魂抽過來,可時過境遷,蘇華跟老夫去了長平戰場,才發現長平戰場這麼多年來,裏麵的怨氣更勝從前,而當初被蘇華抽了半魂的那羽將軍的魂魄,也已經煙消雲散,根本找不到他的蹤跡了,想來,是他身被抽了半魂之後,不敵戰場中的其他怨魂力量強大,被分而食之了吧……”
墨娘眼中驚疑不定,她伸手按住武安君的胳膊,口中急促的問道:“不知道當初父親殺死那個羽將軍的時候,羽將軍多大年紀?”
武安君眨了眨眼睛,不曉得墨娘為何問這個,可也回答了她:“羽將軍英雄年少,說起來他死的時候,也不過十八九歲吧。”
墨娘眼中一亮,那便是了,那黑水潭中的少年也不過十八九歲的樣子,倒是比白羽看上去年青了不少,想來,他就是羽將軍了。
可是……
墨娘眼中一暗,她想到那羽將軍一身通神徹地的本領,若是按蘇華的想法,用羽將軍的半魂來救白羽,那定然要先降服羽將軍,可誰又是他的對手呢?
“你怎麼了?”武安君見墨娘臉色發白,便忍不住出聲詢問。
“我……”墨娘低頭歎了口氣:“我怕白羽是真的有難了,他剛剛在國師府清醒過來,恍然如另一個人一般,想來,他可能是被他那另一個半魂控製住了。”
武安君沉默半晌,忽然仰頭笑了起來,笑著笑著,他的眼淚就流了出來:“有什麼控製不控製,他們原本就是一人啊。”
墨娘聽到這話,猛的抬頭看向武安君,她的瞳孔縮的小小的,想張口對武安君否認這點,可武安君卻猛的從軟塌旁站了起來,腿腳不利索的朝著門口走去。
“我的兒子,我的兒子……你死了都不安生,還來搶我的兒子。”武安君眼中濁淚連連,隻是不想讓墨娘看到,便踉蹌著扶著門轉身走了出去。
墨娘見武安君這個樣子,也是心中泛苦,她木然的坐在白羽的軟塌前,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日光西斜,射過窗欞,青奇走了進來。
“武安君,他還好麼?”墨娘抬頭看向青奇。
“情緒是穩定了不少,他現在在擇星樓的院子裏呆坐著……”青奇歎了口氣:“白羽昏迷之後,武安君身上纏繞的怨氣一日比一日重,我若是不時時幫他吸取怨氣,怕他撐不過三天就要陰氣入體而亡,便是如現在這般,武安君也時日無多了。”
“他還能活多久?”墨娘的語調有一絲顫抖。
“我盡力幫他拖延,希望能撐到白羽康複的一天吧。”青奇歎了口氣,轉身往屋子外走去,他很不放心武安君,還要去擇星樓看看。
“青奇。”墨娘抬頭看向青奇的背影,叫住了他。
“嗯?”青奇轉身看向墨娘。
“殺城兒的人,已經死了。”墨娘的語氣平淡如水,聽不出一絲情緒的起伏。
“真的是她殺了城兒?”青奇的眼睛流露出一絲恍然大悟:“所以,贏果兒是你殺的?”
墨娘不置可否,隻低頭又看向了安安靜靜躺在床上的白羽。
青奇點了點頭:“墨娘你如今已經渡過大天劫,可還是要多加小心,如今宮裏在查是誰殺死了公主跟楚燦,這件事你最好誰也不要說,我也不會告訴別人的。”青奇頓了頓,又覺得墨娘三年不在鹹陽,可能對鹹陽如今的勢力不是很了解,自己的警告墨娘未必會聽進心裏,便又出言說道:“流雲被困在嬴政手裏,你該知道,以流雲大乘境界都能落入圈套,你若是不小心,怕也是不能幸免的。”
墨娘點了點頭:“我曉得了,我並未對任何人說起那贏果兒是我殺的,隻不過這世上聰明人何其多,隻怕如今大多已經猜到是我殺的了,隻是沒有直接證據罷了。”墨娘臉色浮出一抹淡淡的笑:“我近期還要出一次門,你想隨我一起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