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客廳裏不敢移動腳步,他的視線緊緊地望著那個充滿溫情的小窩,米小小正開了床頭櫃窸窸窣窣地去取食物,顏色漂亮的床單和羽絨被上邊的花朵都粉嫩得誘人,那床褥一定很柔軟,真的——好向往。
他被自己突然閃現在頭腦裏的念頭嚇了一跳。
“商淩,過來拿嘛,好多種肉脯的,你喜歡吃哪種味道的?”米小小在喊他了,她麵對一大堆的零食,誠心誠意地想讓商淩帶走些嚐嚐鮮的。
商淩聽著米小小那喊著他名字的歡快的嗓音,覺得喉頭發緊,他太眷戀留在她身邊的感覺了,再呆下去的話,他會做出什麼或者說出什麼,他好像都無法控製了,不行,趕緊走。
商淩步子一抬三步兩步就走到了門口,換上自己的靴子,然後開門走出了公寓,把一室的溫暖和眷戀都關在了門後。
廊子裏的空氣很涼,讓他覺得有些脫軌的大腦瞬間就開始清醒了。
商淩信步走到了大街上,他從新街區繞到了老街上,他繞過來一個老酒吧,因為裏邊有一群賭棍在賭博。
他就拐到了另一邊的一家酒吧,酒吧裏很吵,他走到一個巨大的半圓形酒吧台邊坐下,這裏坐了大概有五六個男人,音響裏放著鮑勃的搖滾樂,吊著的一個四十英寸的電視裏,轉播著足球賽,圍著電視下邊的桌子邊是一圈大學生還有一些資深的粗魯球迷。
他拉了一個位子在吧台邊坐下了,點了一杯喝慣了的青啤酒。
他沒有酗酒的壞習慣,但他的酒量本身很不錯,今天能找著米小小,實在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這麼早回學校的宿舍也很無聊,喝一杯祝賀一下挺好。
“怎麼?被趕出來了?”一個家夥晃晃蕩蕩地捏著酒杯擠到他身邊的位置坐下。
商淩定睛一看,是米小小的上司湯姆克魯斯,此刻喝得似乎有點高,眼神瞧著都有點不對勁兒。
“嗬嗬,真巧。”商淩說著端起酒杯對他舉了一下,喝了一口。
“你總是喝這麼低燃燒度的狗屁玩意兒嗎?”湯姆克魯斯顯然是醉了,說話風格一派流氓無賴樣子。
“這個燃燒度並不低,而且,喝得多的話,既不傷胃,也能燃燒。”商淩很巧妙地回答,他覺得和米小小的上司聊聊是個不錯的機會。
“狗屁——”湯姆克魯斯說著對吧台裏的女調酒師說,“美女,親愛的,趁著這音樂的瘋狂勁兒,再給我來一杯威士忌,然後再給我這位朋友來一杯夠勁兒的。”
“好帥哦,難得一見的帥哥,你好,我是美亞,這裏的調酒師,請問你喝點什麼?”
那美女一看商淩的模樣,很熱情地和他招呼。
“商淩,學生,聽說這裏手工釀造的黑什不錯,來一杯。”商淩也不矯情,對她客氣一笑,介紹了一下自己。
“好的。”美亞說著給商淩倒了一杯,然後又給湯姆克魯斯倒了一杯遞過去,從他麵前的一遝錢裏抽走了一張五十美元。
湯姆克魯斯舉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下,商淩笑笑說:“下一輪算我的。”
“沒問題,認識你很高興,你還是學生嗎?”
“是,一鶴很推崇你的文章,除了辦報紙之外,聽說你是個很出名的專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