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禦澤詫異又羞惱地瞪了眼睛,覺得爺爺把自己描繪得這麼自私和凶殘,天知道他被這兩個女人折磨成什麼模樣了。
“不服氣?你自己看看你對花飄雨的態度?不是你的心病何至於能擊中你的要害,成功地離間了你和米小小,讓你們天各一方?”
祁大友看出刺激到他,索性步步緊逼。
“爺爺!”祁禦澤被說中心思,想了想無從反駁,不由氣惱得起了高腔。
祁大友嗬嗬笑著住了嘴,他知道適可而止,他可不想把這個好不容易心甘情願地陪著自己的寶貝孫兒再給逼得羞惱遠遁了。
他知道話不狠不足以刺激到祁禦澤,當然,話狠了,他又擔心傷害到祁禦澤,唉,誰讓他命裏注定有這麼一個不讓人省心的孫子哪!
祁大友認命地歎息。
祁禦澤也靜靜地品著茶,他在耐心地思考,他的愛情,真的有爺爺描述的那樣窮凶極惡嗎?
原來愛情呈現給外人的,除了因為激情、矯情、濫情之外,竟然還可能有這麼觸目驚心的一副猙獰麵目。
……
過了幾天,祁禦澤接到電話通知,說宇文青柏的病情惡化,需要出國療養。
他不由心下惻然,對這個病入膏肓的男人來說,米小小的存在和消失都太出乎預料了,絕對算是致命打擊。
縱使國內聚集了最頂尖的專家圍著他轉,最好的藥物,盡著他來用,但是,一個人一旦活著心無所戀,什麼樣的藥物都回天乏術。
他想到為米小小送葬的那天,宇文青柏拒絕他的攙扶,那是這個有涵養的男子,所能做出的最大限度的對他表示反感的行為了。
無論如何,宇文青柏離開的那天,祁禦澤還是前去為他送行了。
宇文家的人和舊部,都聞訊而來,很多人抱著見宇文青柏最後一麵的淒然過來的,畢竟誰都知道,對於這樣一個病弱的人,此次離開,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回來的機會。
場麵很是沉重,也很隆重。
宇文青柏在護士的攙扶下滿懷依戀地走過一張張熟識的麵孔,淚水早就瑩潤了他睿智的雙眸,他看到祁禦澤的時候,也不過是認真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就登機離開了。
祁禦澤帶著一縷悵然,和送行的人一起,看著飛機離開,他說不出哪裏有不對勁的地方,總歸是覺得有點難受,他沒有多想,隻是恭敬地站著,和那些熟識的麵孔寒暄,道別。
宇文青鬆夫婦過來和祁禦澤道別,眼圈都是紅的。
幾個和宇文青柏共事過幾天的研究章魚計劃的人,也都來送行了。
祁禦澤多日不見他們,也站著多聊了一會兒,看看開會的時間臨近,在王小洛的催促下,他也上車離開了。
車內的氣氛很沉重,王小洛透過前邊的內視鏡看看眉頭緊鎖的祁禦澤,小聲說:
“頭兒,我怎麼覺得宇文先生的氣色不錯,不像是必須出國療養的樣子,再說,對於一個無家無室的巨有錢的男人,病弱不是更應該呆在家鄉親人的身邊嗎?”
祁禦澤想想宇文青柏看向自己的目光,還有那明顯精神了很多的麵孔,他很隨意地問:“怎麼了?在國外療養院住慣了的人,不習慣國內的生活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