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過的?人活一輩子的價值,不過是偶爾說道說道別人,或者是偶爾被被人說道說道,如此而已。
這個世界少了誰都可以,地球照樣轉動,太陽照樣升起,四季更迭的腳步絲毫都不會停滯。
昨夜沂江大橋的事故雖然轟動一時,真正傷心的還是祁禦澤和米小小的家人。
戀人的悲傷隨著時光終會逝去,不久可能就會有新的女人出現是祁禦澤的生活裏,可是,對於血脈相牽的親人來說,這樣的死亡卻是時光也無法填平的傷痕。
林軒宇那硬朗的身體破天荒地第一次躺倒在病床上。
這個將近耄耋之年的老人,顯然無法接受這個消息,白發人送黑發人的淒愴他經曆過好幾次的,卻沒有想過有一天他連孫子輩的都要送走!
是不是他活得太久了,久得老天都厭煩著給他添堵?
可悲的是他不僅要忍住這份悲痛,還要想辦法瞞住心髒脆弱的女兒林杏燃,更讓他老淚縱橫的是那些打算從國外趕回來參加婚禮的兒孫後輩,婚禮變葬禮不說,連米小小的遺體都無法看到——她竟然屍骨無存啊!
他躺在病床上不食不飲,閉著眼睛眼眶一直都沒有幹過。
在乎虛名做什麼?如果能夠把用到業家的心思用來照顧著米小小,會出現這樣的悲劇嗎?
他本來以為祁禦澤會把米小小照顧得很好,現在看來,孫女未嫁之前,照顧她的必須是骨血至親才是,是他和祁大友老一輩的希望親上加親的心願,絲毫沒有為這對年輕人設置什麼障礙,這樣的結果就是,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了。
祁大友第二天清晨聽說這樣的噩耗,心痛得半晌喘不過來起,回過口氣,他就趕緊坐著車直奔祁容雲家,拿著拐杖把兒子兒媳正在吃著早餐的桌子掀起個底朝天。
嚇得祁容雲夫婦都不知道作何反應了,他們從來沒有見過老爺子這樣的怒發衝冠。
祁大友拿著拐杖指著祁容雲的鼻子尖,嘴唇抖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話:
“去林家賠禮,趕緊給我查出來米小小出事背後的貓膩,告訴你那個爭氣的兒子,做事情給人留點餘地,別讓報應出現在不相幹的人身上!”
祁容雲大氣都不敢出一個,冒著被打的危險,扶著祁大友往沙發上坐:“爸,你有話慢慢說。”
“就是——您年紀大了,什麼事情也犯不著氣壞了您的身子。”
張雲萍一大早就被來了這樣一出驚嚇,回過神來也覺得十分的不舒服,都是做爺爺奶奶的人了,怎麼一不小心還會被老爺子這樣砸碗摔桌地罵。
“滾開,一家子有能耐的連個小丫頭都保不住,看到你們就添堵。”祁大友一拐杖撥開祁容雲,轉身就往餐廳外邊走。
身邊的司機連忙迎過去扶著他,坐到了車上。
“老太爺,咱們現在是要去哪?”司機小心地問,扭頭看看惶惑擔憂地追到餐廳外邊的祁容雲夫婦。
“去醫院,林老住院了,我得給他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