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飄雨的聲音帶著輕微沙啞的質感,聽得他精神一震。
這女人可真夠沉得住氣的。
回國了這麼久,開公司立項目,在B市上層混得如魚得水,如果不是這次華威上市的案子在他這裏卡了殼,她會不會壓根兒就想不起他?
一種無法隱藏的失落感,籠罩上來,祁禦澤沉默片刻:“你的消息太靈通了,不覺得嗎?”
“這話有點火藥味哦,在商言商,做我們這一行的,信息是命脈,不占了先機,如何能做成大買賣?喂,咱們說正事了,好多年不見,我在易雲閣訂了餐,咱們晚上一起吃頓飯?”
話裏是商量的語氣,那不容拒絕的意思卻很明顯,祁禦澤思忖半晌說出來的話,讓花飄雨心裏吃了蜜一樣甜——他這態度也太親昵了一些。
花飄雨輕笑著應對自如,這情緒化的細微流露,讓她看到了自己在他心裏不一樣的地位——是,他如果客氣疏離地和她公事公辦地說話,她還真的沒招,可是,顯然,他聽到她的聲音,和自己一樣,都是充滿了忐忑或者緊張,抑或急切。
這讓她更期待了。
祁禦澤心神一凜,也發覺自己和她說話的口氣是太私人化了一些,不過他好像答應過米小小晚上回家一起吃飯的。
“這時間估計不行,既然說了我請你的,我自然會另找時間安排,再約了,我現在忙,回見。”
祁禦澤被她那咄咄逼人的話逼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婉言拒絕了。
“禦澤,你都說了請人家吃飯的,自然是應該按著我的時間來安排了,今天也是機緣巧合,我都不知道給你打過多少個應付了事的電話,好不容易能聽到你的說話聲,不準你推了。”
花飄雨連撒嬌的口氣都用上了。
“不是推,我的日程安排很緊,一會兒就有座談。”祁禦澤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和她解釋,可是,那話就這麼不經大腦地出溜出去了。
“一個小時都擠不出來嗎?”花飄雨有些失望的聲音。
“連半個小時都擠不出來。”祁禦澤擰著眉頭,不知道怎麼的,往日兩個人相處的那些熟悉的場景人,不可遏製地從他的大腦裏竄出來,讓他說不出的難受滋味。
“我想上天一定會給個機會的,下班前如果你能擠出來二十分鍾的時間,我希望你能赴約,今晚易雲閣,別讓我一個人困守愁城,雖然——雖然——我等過你無數次,現在不過是一頓飯,別讓我等好嗎!好了,七點半,不見不散!”
花飄雨的聲音帶著濃鬱的傷感,說完就匆匆地掛了電話,祁禦澤聽著嘟嘟嘟的忙音,覺得這女人怎麼永遠都是一副能吃定他的樣子?
雖然她等過他無數次,是嗎,她真的等過他無數次嗎?
可是,現在來說這些有什麼用?
如果——如果她用這些招數,隻是為了讓他能網開一麵,手下留情,那絕對是把那些曾經美好的過往摧毀得一幹二淨了!
他憤憤然又悵然滿懷地把手機啪地丟到了桌子上,開始埋頭繼續辦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