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是同源骨髓?”祁禦澤看著宇文青柏的神色,想到了他和嶽母林杏燃的過往,不由留了神,細看宇文青柏的眉目,確實和米小小有些神似。
“就是直係血親。”
那醫生看看宇文青柏神色帶著莫名的笑意和淡淡的憂傷,一副百感交集的樣子,以為他是得到這樣的消息太過高興了,就開口給祁禦澤解惑。
祁禦澤掩飾了心底的震驚,對宇文青柏笑道:“那就好,我負責聯絡誌願者的事情,你就在醫院調整了狀態,安心地等著手術好了。”
宇文青柏沉默不語,他似乎尚未從這樣個信息中蘇醒過來。
雖然突然聽得自己竟然還有親骨肉流落人世,那種枯槁如木的心情,突然就生出那麼一抹渴望來,和他有關係的女人隻有一個——杏燃,當年——他和杏燃竟然也有孩子嗎?
他忽然明白林杏燃怨恨他的理由了。
那個眼神銳利、運拳如風的小丫頭,她身上流的有他的骨血嗎?
他從不曾這樣的無措過,見過林杏燃後知道她生活的很好,結婚生子,一家人和和美美,他心底的惆悵和憂傷並未減少,不過那些隱藏心底的內疚也漸漸地淡去。
他開始慶幸自己老去無牽掛,能坦然地麵對死亡的時候,竟然得知這樣的消息,他從來都很理智,一生中也就經曆過林杏燃一個女人,他沒有那麼多的風流債讓他去猜想,他很確定,如果他有骨血後代,那絕對是他和林杏燃的。
空落落的心裏忽然就有了點念想和渴望,就像無垠的晦暗的天空裏忽然飄來兩隻漂亮的風箏,讓那死寂一片的天空頓時顯得靈動而又生機,在他的視線裏優雅優美地飄蕩。
他很想很想再看看那個小丫頭,很想看著她那黑漆漆的狡黠如鹿兒的明眸,很想……
他想做的事情很多,可是口腔裏的腥甜味兒讓他的心一點點地涼下去,他很清楚,這樣的事情對她們現在的生活是多麼大的衝擊,對那個照顧了她們母女這麼多年的男子,將是多大的傷害!
杏燃的身體不知道怎麼樣,當年他的家人堅決不同意他和杏燃的婚事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她有先天性的遺傳心髒病,擔心她把那病弱的根子帶到宇文家來。
他對不起她,已經給她帶來了上半輩子的艱辛和淚水,難怪上次相遇時,她欣喜之後,就對他那樣冷淡,換一個潑辣一些的女人,估計早就劈頭蓋臉地一頓控訴或者惡罵,惡罵估計也難以消解那份被拋棄的痛楚和絕望吧!
死了就死好了,何必再去傷害她們?
還有剛剛這個醫生說的話,既然已經找到了,軍區醫院,如果是大哥清柏找到的話,估計早就喜氣洋洋地通知他了,他的骨髓電子數據,隻給了大哥和張雲萍。
那麼,想想米小小是她的兒媳婦,讓她的兒媳婦突然成為一個私生女的身份,鬧得沸沸揚揚,張雲萍顯然已經預料到了那嚴重的後果。
思及此處,宇文青柏抬手用力地抓了祁禦澤的手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