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光閃動，一柄亮晃晃的匕首忽地向我飛來，我一凝神，匕首在距我鼻尖兩厘米的地方攸地停下來，隨即掉到地上。還未回過神來，四周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刹那間我就置身在一片火海之中。我輕歎口氣，一個巨大的玻璃罩從天而降，落在了不遠處，烈火刷的一下向兩邊分了開去，為通向玻璃罩開出了一條大道。
我不緊不慢地向前走去，玻璃罩那邊傳來的呼救聲越來越明顯。
“放我出去！”鬼精靈升升氣惱地一遍遍敲打著厚重的玻璃。
“你不是很厲害嗎？又是刀又是火的，怎麼會出不來？”我笑著說，平時可沒機會欣賞她這種表情。
“目目姐，我錯了，你就放我出去吧。”升升見我沒有放她出去的意思，開始撒起嬌來。
“你求我啊。”
話音剛落，升升真的就雙手合十，點頭哈腰地開始向我求情，活像一隻招財貓。
我盯著她那稚嫩的不帶任何血色的臉龐，心一下子就軟了，柔聲說：“再呆一個小時就放你出來。”
“目目姐~”她用臉蹭著玻璃，企圖讓我再減少些時間。
“你叫我媽都沒用！”我撇過臉，如果不給她點懲罰，她永遠不知道天高地厚。
“媽~”
我打了一個激靈，轉身離開。
“讓你收斂一點你不聽，在我的夢裏還敢這麼放肆！”
身後傳來她尖銳的叫聲：“林目，你個壞蛋。”
我睜開眼，發現才淩晨五點，升升坐在床頭一臉諂媚地看著我，我翻了個身，有氣無力地說：“你不要再打擾我就算謝我了，八點叫我起床。”
被玻璃罩教訓了一下的升升果然沒到我的夢裏繼續搗亂，同樣也沒叫我起床。我再次醒來是因為臉頰和耳邊那一陣陣的涼意。
還未睜眼，一個冰冷的聲音傳來：“客人已經到了。”
我打了個寒顫，緊了緊身上的被子，抱怨道：“雖然我很想謝謝你叫我起床，但下次能不能不要往我臉上灌冷氣？”
王正豐的頭瞬間搖得像撥浪鼓，說：“作為一個資深老鬼，還是應該行使一下你們人類沒有的特權的。”
我起身換衣服，王正豐識趣地背過身去。
“王大律師，就是因為你做鬼這麼久了還講權利，所以現在都還在排隊。你看看人家姓董的，輩分沒你高，結果下個月就可以投胎了，那才是鬼需要的特權。”
王正豐不屑地說：“董君陽做鬼了還改不了一身的銅臭氣，他這是走後門習慣了，投胎都要搶著上。”
“你這早死的都還沒超生，要不要明天給你燒點錢，讓你也去走走後門。”
“一切皆有定數，不急。”
不過他說得對，若不是“定數”，年僅19歲的我無論如何是不會從事通靈人這個職業的，升升對我職業生涯的評價是——勉強利用鬼來騙騙人。為了增加神秘感和專業性，我換了條頗具民族風格的深色裙子，還把頭發高高地束了起來。
“怎麼樣？好看嗎？”
王正豐身子未動，硬是將整個頭顱轉到後背這方，對我上下打量一番後給出了評價：“很好，看起來老了十歲。”頓了頓，“不過，你不洗臉嗎？”
牆上的鍾正好指向九點，我白了他一眼，輾轉來到工作室，戴上麵紗後掀開厚重的簾子走了進去。
兩個小時後我滿足地來到書房，拿著一遝厚厚的鈔票在董君陽麵前炫耀，“怎麼樣？要不要摸一下。”
“瞎嘚瑟什麼啊，沒有我教你，你一個月都賺不了現在一天的錢！”
不就幫我定價了嘛，我撇撇嘴，回道：“我還不是燒了別墅和一大堆鈔票給你？”
董君陽似乎想起了什麼，笑著從口袋裏拿出比我這還厚幾倍的——冥幣，放在書桌上自得其樂地數了起來。想起很久沒看到升升了，於是問一旁正站在書架旁看書的王正豐：“升升呢？”